“来三碗。”沈策拿出碎银摆在桌上,冷冰冰道。
小店生意哪见过如此大方的吃客,二话不说,老板娘笑容灿烂地捧起碎银左看右看,见几人没有反悔之意,笑容更甚。
“好嘞,三位客官的馄饨马上就来。”
等待馄饨期间,隔桌几人吃了些酒聊起京云镇往事。
“哈哈哈!你们知不知道当今县令夫人以前与我还是邻佑。”
另一个人拍了开口之人肩膀,呵呵一笑,“林四,少吹牛了。”
“家弟忙忙碌碌好几载,也没见成为名门望族。”
被称为林四的那人一听此话,顿时火冒三丈,他站起身大喊,“别给我提他,我都替他丢脸,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还要六亲不认,忤逆不孝。”
他是林五的兄长?
闻言,迷茫的奚乔“哐当”起身赶去询问却被侧边的人拉住,“先吃饭。”
这明明是个大好时机,她不理解为何沈策还能如此镇静自若。
她疑惑不已,焦急低语,“再不问他们就走了。”
此时,老板娘正好端来热气腾腾的三碗馄饨。
沈策取出竹筷擦拭,答非所问,“先吃。”
左侧之人见沈策低头吃,也埋头津津有味地动筷,还不忘提醒奚乔,“你也吃,听静俭的,准没错。”
奚乔见两人若无其事地吃馄饨,细嗅,馄饨的香味扑鼻,她吞了吞涎水也果断拿起竹筷吃了起来。
果不其然,隔桌之人再次娓娓道来往事。
奚乔边吃边竖起耳朵听。
林四又絮絮叨叨,“三日前的深夜,那个女人再次找到林五,不知两人躲在树枝后说了些什么,林五急匆匆地带回来一只受伤的野猫,趁我们去给野猫换药之时,他便收拾好包袱。”
他又拿起酒杯仰头倒入。
“我悄悄问才得知,他竟要和一个已婚女娘私奔,又告诉我他打完更要去做一件事,临走之际还带走了家里面的钦刀。”
林四说着说着泪眼婆娑,他抹了抹眼泪,继续道:“我拦也拦不住呀,他这一去就不复返。”
他落音之际,三人也正好吃完馄饨离去。
县衙门口。
夜色幽深,半壁独挂。
漆黑的夜缓缓落下笼罩着街市,许是关押罪犯的地方,平白为这高大壮观的府邸增添几分肃杀之意。
“林五的尸体还在殓尸房?”奚乔盯着匾额县衙二字看了良久,干巴巴道。
“对。”萧景道。
“我们现在去殓尸房?”
萧景疑惑,这都到县衙门口了,不是现在难不成等到天亮?
他心下一想奚乔说话的语气,转而盯着奚乔似笑非笑道:“当然,难不成奚娘子害怕?”
萧景又自顾自说:“正常,小娘子夜里还是少看血腥的,比如尸体什么,尤其是宋县令的尸身,哎哟,那叫一个惨,头都……”
被盯得发毛的某人打断萧景的风凉话,伸直脖子,拔高声音,语气不可一世道:“闭嘴,我怎么可能会怕。”
语罢,她抬脚走近县衙大门,顺带抛下一句,“你们还不跟上?”
一旁的沈策虽脸色始终低沉地踏上石级,但不经意间他的唇角露出浅浅的笑意。
萧景不逞口舌之争,遂紧步跟上。
奚乔抬手推开朱红色的大门,扑面而来的白色烟雾让她毛骨悚然。
她将身后的萧景往前推,自己则揪着萧景袍子跟着。
沈策扭头见此,掩去唇角弯去的弧度,面容再无多余表情,淡漠中又透露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
身旁之人打了一个哆嗦,嘀咕,“怎么突然变冷了。”
突地,萧景被前方假山掉下来的石头绊了一跤,跟在他身后的奚乔也被吓得差点撞上,好在旁边的沈策及时出手扯住奚乔的衣角。
萧景吃痛一声,正欲使唤身后的奚乔,却发觉此时身后之人不知何时竟躲在沈策的后面。
他气极反笑,指着奚乔道:“你就是个自私鬼。”
被指责的某人不搭理萧景的话,还冲着他做鬼脸。
萧景正要好好教训不知好歹的奚乔,岂料沈策斜睨了他一眼,清淡道:“走吧。”
殓尸房。
四下都是黑漆漆的,唯一显眼的就是一层层盖在尸体上的白布。
沈策拿出火折子用力一吹,倏地,整间屋子都亮堂起来,明晃晃的火焰兴奋地跳跃着。
他将火折子递给身后的奚乔,自己则掀开白布找林五的尸体。
身后之人也是极为给力,她握着火折子寸步不离沈策,而只有萧景还杵在黑暗之中,感伤怀时。
屋子的白布已经被掀了半数,直到两人走到屋子最角落处才找到林五的尸体。
沈策俯身沿着林五肩膀触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