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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乔看向执笔之人,无声地摇头。
三人遂作罢,转身离去。
恍惚间,茶杯“啪”的一声落地,发出一道清脆的声响。
奚乔寻着声转头。
只见茶水洒在地板上,热气腾腾,眼前之人的手略微发红,可她全然不顾,快步追上,抓住奚乔着急道:“他走之前说放了几件物什藏在柳树下,若此去不返,让我带着物什入京。”
“或许,柳树下的物什是你们要找的东西。”
奚乔道:“可有说具体方位?”
“没有。”
沈策闻言,低头向宋夫人深深作揖:“多谢。”
随即又唤来医师为她诊治。
待医者至,沈策又嘱咐几声。
尔后,三人转身之际,宋夫人道:“沈大人,多日前我逃离并非回家省亲,罗姨娘告诉我,是林五托她转告与我。”
沈策轻轻颔首示意。
***
出了县衙,萧景趁机又偷偷回屋上榻入睡。
天色暗沉,凉风习习,万籁俱寂。
奚乔走在石阶上,喃喃自语:“会是哪棵柳树?难道是罗姨娘院子的?”
她漫无目的地行走,眼神左右打转,思绪万千。
突地,她吃痛一声,抬头一望。
只见面前之人孤身而立,高大挺拔的身姿如松笔直,一双凤眸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她。
奚乔退后一步,窘迫一笑。
“不是。”
奚乔:“?”
见奚乔还处于一脸茫然,眼神呆滞。
他又解释道:“物证不可能放在罗姨娘院子,若罗姨娘真是凶手,她一定会去寻找。”
“那……宋夫人院子?”
“也不是,既然罗姨娘都敢以林五之名哄骗卫氏,说明她知晓卫氏和林五有私情,或许就是这个一点,罗姨娘才会拉林五下水。”
“那物证会在哪里?”
语落,奚乔低头凝思,睫羽淹没黑眸,让人察觉不到情绪。
脑海浮现出一个人时,她眼皮倏忽抬起,幽深的黑眸一亮,惊诧道:“县令的院落。”
眼前之人淡淡点头,“走吧。”
街市冷冷清清,湖面清波涟漪,素日热闹红火的酒楼茶馆早已熄灯打烊。
见路线愈加偏离,奚乔疑惑,“沈大人,这是要去哪里?”
“送你回家。”
奚乔瞪大双眼,驻足,“……”
见身后之人未跟上,沈策转头,眉宇微皱,神情平静地望向她。
两人相互对视片刻。
奚乔欲打算摆手婉拒他的好意,旋即脑海浮现几日前被林五挟持之事,她想想都觉得后怕。
遂鞠躬,温和道:“多谢沈大人还挂念小的。”
沈策道:“嗯。”
一个字就完了?好吧,他是高高在上的大理寺少卿。
途中两人十分默契,彼此都未说话,直至奚乔到了村庄,沈策声音平淡道:“你先进屋。”
奚乔向来是有反抗心理,她挥手笑道:“无事,沈大人先离去了来我再进屋,不然若是出事了我还需要把大人抬进屋。”
沈策:“……”
奚乔:我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沉默几息。
谁知,村庄外之人握紧了剑,抬眼凝视着她,唇线拉直,语气冷淡道:“不用,你先进屋。”
见沈策再次回绝,奚乔也佯装悻悻而归。
***
翌日,万里无云,风和日丽。纵目远望,只见柳树梢头,含情脉脉地垂头。
奚乔一大早便在县衙门外蹲着,直到门口石阶出现蓝色衣服和黑色衣服的熟悉身影,她才拍拍衣裳起身。
到宋府之时,正巧赶上县令出殡。
道路铺满了白色的纸花,白绸飘扬的丧幡在高空迎风招展,黑棺身后二十余人身披麻布,头戴白布,一众哭喊声声入耳,街道两侧站满目光空洞的平民百姓。
沈策上前出手拦住撒纸钱的小厮,身后抬棺之人也不得已停下来疑惑地看向他,身旁的几个武夫急忙摆拳欲赶走。
他取下垂挂在腰间的腰牌,抬手举起。
不知轻重的人仰头一看,顿时吓得跪地求饶。
一下喧闹的街道,周围皆传来肃静。
奚乔见此,忙不迭上前挺直腰板,眉尾轻轻一扬,“大理寺查案,还不退避?”
语落,众人不敢言语,吓得四处逃散,紧闭门窗。
这么可怕吗?
她稀里糊涂地后退几步,拧眉不解。
“奚娘子,习惯就好。”身旁的萧景今日身着蓝色镶边刺青长袍,白玉缎带,手摇银白扇,语气凉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