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被两名捕快羁押之人脚步停下来,转头看向身后的奚乔。
“何事?”
奚乔冲着她粲然一笑,施施然道:“不知令娘子可否告知我高堂的长眠地?空暇之时我去祭拜一二。”
闻言,罗姨娘眼圈泛红,泪珠滑落,在鼻尖停留的一颗晶莹透亮,她垂下眸子,抿唇一笑,“在祥宁村村口几里外的山谷。”
语罢,她朝其中一名捕快的胸前撞去,欲挣脱他们的束缚,可她到底是高估自己的力量。
两名捕快死死地钳制住她,让她不得动弹。
谁知他们两人的上司径直地走过来,示意捕快松手。
得到自由的罗姨娘盈盈地走向一人的跟前,眼含感激,躬身行礼,“有劳奚娘子!”
奚乔伸手将她扶起,视线未从她身上挪开。
两人对视良久都未出声。
就在捕快们走过来要带走罗姨娘之时,她附在奚乔耳边低语。
语毕,奚乔猛地怔住,目光呆滞,双腿似生根般寸步难行。
等她回神之际,罗姨娘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这条街道。
“沈大人!”她慌张地喊道。
在她身后的沈策闻言,缓缓地转身,一步步地走至她面前,眉心微微一动,抬眸看向她。
“方才令嘉告诉我,宋远徵的头被她藏在了她父母坟墓旁,而今黑市有人在以高价买,如今宋远徵的头颅已经被许多人盯上。”
“换句话说,或许你们刚出京城就已经被人盯上了。”奚乔一口气说完,眸底皆是惊恐。
到底是何人一开始便布好局,而宋县令的头颅又有何用处?
一连好几个问题,她都无法得知答案。
难道真的仅仅只是旧案重演?还是旧案也是有人故意嫁祸为之?
看出面前之人的神色慌张,沈策安抚道:“无碍,先把宋县令的棺材送往县衙,稍待我和余谦去取回来。”
眼下也只能如此。
***
月光如水,暮色低垂。
奚乔手提篾篮猫着腰来到祥宁村村口,视线一直往后瞧。
一不留神,她的头硬生生地朝走来的眼前之人撞去。
篾篮里面的物什撒了一地,低头清晰可见的香烛、纸钱和烂水果。
她手忙脚乱地低头道歉,又佝着腰去拾起来,用袖子擦掉灰尘继续放回篮子。
见那只烂梨滚到一双乌皮六合靴的跟前,奚乔放慢步子挪近,正伸手朝梨子方向去时,靴子的主人已经低下头拾起来递给她。
她抬头一望,见是再熟悉不过的人。
靴子主人身旁之人最先出声,“奚娘子?这么晚你来祥宁村作甚?”
她接过梨子放入篾篮里,顺势接道:“原来是萧寺丞,今日我允诺令娘子来祭拜她父母,自然是要守诺的。”
萧景懒懒地点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晓。
他再度与奚乔攀谈起来,谁知身旁的靴子主人垂眸冷声道:“既然来了,那便一到去吧。”
奚乔也不扭捏,向他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自己也跟在身后。
树梢藏了婵娟,他们的身影看不真切。
来到令嘉父母的长眠地。
坟墓是用再简单不过的泥土堆成,木板上歪歪扭扭的碑文成了山谷回音的寄托。
奚乔将篮子里的物什一一摆放好,又拜了一拜。
身后两个人也是如此。
她转而起身朝坟墓后方走去,寻了附近的树枝将泥土向两方散去。
撬了一盏茶的功夫,见到是沾染泥土的头发。
她放下树枝,准备上手扒开泥土之际,身后一人走过来,奚乔抬眸见是沈策,她有些惊愕。
沈策敛眸看不清情绪道:“剩下的就交给我来做。”
说罢,沈策另一只未握剑的手夺过树枝,将她护在了身后,看不清泥土之下的物体。
沈策蹲下身,将剑放至一旁,自己则双手慢慢地扒开泥土。
待取出确认是宋县令的头颅,他随即唤来萧景,“余谦,黑布拿来。”
闻言,身后那人朝他的方向掷来。
沈策头也不回地接过黑布。
夜风戚戚,树叶晃动。
两人迅速地装好头颅,往奚乔的方向瞥了一眼。
见她已经收拾好篮子,三人顺势绕道而行。
此时树枝摇晃得愈发厉害,憩息的夜鸦也被惊醒,慌张逃窜。
身后的树根上隐隐约约看见人影的晃动,奚乔也发觉到了受人追踪。
她抱住晃动的篮子马不蹄停地奔跑,而在她前方之人也频频回头望。
或许是杀手发觉两人的弱点是奚乔,于是为首的人号令杀手们全部向奚乔的四周靠拢。
杀手们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