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会拖累沈上清。况且醉江楼门外熙熙攘攘,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沈上清闻言略一颔首,沉吟片刻还是将腰间的匕首取下来,递到了温定昭跟前:“拿着防身,有事喊我名字即可,我在上面听得到。”
温定昭有些诧异,但还是接过那把匕首,刀柄处隐隐约约还能看见刻着“清”字,点点头示意他放心就好。
摇娘派人将江稳送去了包厢,转而面色不善地冷笑道:“沈公子请吧,醉江楼自第四层开始可处处都是机关。既上赶着来送死,就仔细你那位主子,她那条命是生是死就在于你了。”
说着扭着腰肢走在了前面,醉江楼一至三楼大都是以大厅为主,外观上来看似乎与寻常酒楼没什么不同,顶多是过于瑰丽辉煌了些。果然到了第四层,便设以包厢,以珠帘为饰,且多有女子用的胭脂水粉的香味。
只是这味道闻起来虽说不上刺鼻,但沈上清望着眼前摇娘那张一张一合殷红的嘴唇,忽觉神志竟开始有些模糊起来。恍惚间,总觉得似有人在一旁耳语不宁,那一道道如催命符般炸在沈上清耳畔。
“沈上清,告诉我你的贪念。”
“人都会有执念,你虽为侍卫,可你难道就甘愿这样么?”
“是温定昭阻了你的前路,唯有取她头颅,方可成就大业。”
......
摇娘刻意将语调拉长,语气里满是蛊惑,沈上清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愈发眩晕,此刻双眸早已失去了方才的清醒。
摇娘看着眼前意识不清的沈上清,讥讽地打量了半晌,带去了第五层。
只见雕梁画栋迷人眼,只是这画上的内容惊悚难言。画中尽数都是一箭毙命的尸体,最为中央的那柄银箭竟直直刺入了那颗心脏,鲜血淋漓的画作,刺入沈上清的眼眸。
摇娘嗤笑一声,望着眼前听从自己随意摆布的沈上清,像打量着一件物品般大肆猖笑道:“从此,就留在我身旁为我杀人吧,你说可好?”
沈上清的双目空洞茫然,静如一滩死水如何也激不起一层涟漪。他只木讷地点点头,拖着两条不受自己控制的双腿朝着摇娘直直跪下。
往日那双清明的双瞳,此刻双目渐渐赤红,阴鸷目色渗着寒意,低声道:“上清......任凭摆布,绝无二心。”
摇娘极为满意地大笑道,那笑声刺耳且尖锐,猛然掐住沈上清的脖颈,血色的红甲恨不得要掐烂他整个皮肤,几近疯狂地吼道:“那就现在去拿下那把弓,取下银箭,杀了温定昭,提着她的头来见我。”
沈上清顿了顿缓步走上前将弓箭取下,面色阴沉回道:“是。”
“沈上清!”
正欲转身离去,却闻温定昭大喊道他的名字,转头只见温定昭此刻正气喘吁吁地站在自己面前,头上的发髻虽已经有些松垮,却仍不掩少女容颜娇嫩、清丽脱俗。
摇娘讥笑一声,鼓起掌来:“温姑娘好端端的上来做什么,当真是不听话,你不会还惦记着你这位小侍卫吧?一个卑贱粗鄙的侍卫而已,温姑娘你猜猜他会不会永远忠诚于你?”
温定昭此刻只觉心底微微颤抖,眼底下尽是惊慌失措。眼前的沈上清如从地狱里爬上来的屠鬼,此刻手持弯弓银箭,对准了她。
温定昭因恐惧而呼吸急促,声音颤抖着,仿佛是要竭尽全力朝着沈上清大喊道。
“沈上清,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摇娘见温定昭珠钗散乱,狼狈不已,笑的更为放肆:“别想了,他早就臣服于我了。怎么样?看着曾经护在你身旁的侍卫,如今成为了我裙下的一条狗。不过死在我摇娘养的狗手下,也算是你的荣幸,不是吗?”
“好妹妹,黄泉路下别怨我,要怨就怨沈上清吧。”
女子似是极为怜惜的拍了拍温定昭那张哭的梨花带雨的小脸,笑的妩媚妖娆。而后厉声对沈上清大声喝道:“沈上清,还不快动手吗?”
沈上清眼底一片猩红,缓缓拉弓上箭。
温定昭红着眼眶自嘲似的低低笑了起来,面色煞白像是认命般闭上了眼,眼角缓缓落下一滴清泪,似要出声,却如鲠在喉。
也罢,这辈子就到此为止吧,本就是偷来的一世光阴,又怎能奢求一世安宁?若生生不得好死,倒不如这一箭来的痛快。
“沈上清,莫要被他人利用了......”
银箭脱弓,“铮”的一声,温定昭猛然睁开了眼。
“啊——”
摇娘一声惨唤,那心口处刹时已经被鲜血浸湿了一片,鲜血顺着身后的银箭涌出。那箭竟生生贯穿了摇娘整个身体。
不过片刻,已经染红了一片胸口。
摇娘猛然暴起,面容扭曲,不可置信地望向眼底一片清明的沈上清。竟抬手拔出了自己身体里那柄银箭,目光扫向蜷缩在地上的温定昭。
嘴里不断溢出可怖的鲜血,咬牙道:“温定昭,我要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