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沈上清自己都陡然一愣,尽管还有些看不太能清远处的东西。但不再像先前终日眼前都是虚无渺茫一片,索性闭上了眼不再花费好些精力去想那些不如意的事情。
他眨了眨眼,看向坐在桌旁的温定昭。正低下头端着茶壶倒水,嘴里还念叨着:“这会儿风沙还大着,你还是将那白绢戴好才是。过几日等到了大镜山去寻兄长,将你身上的毒一并清了,眼睛也帮你把治好。你说......”
说着,温定昭目光瞥过来,一时怔住。沈上清那双眼睛此刻正静静地盯着她,虽还有些述离不清,但是那眼神不再像先前那般失焦,平静到像是一片停滞的湖水,不见一丝波澜。
而是逐渐有了聚焦点,盯着她正出神。
她忙将那茶壶放在一边,抬手在沈上清眼前挥了挥。在看到他的眼睛毫无反应后,温定昭玩笑道:“方才一瞬我还以你能看见了,原来还是看不见,没想到‘制毒将军’还能有失手的一天。”
刚说完温定昭就暗道不好,这个时候的灼光。
还不是“制毒将军”。
果然,沈上清系白绢的手突然一顿:“制毒将军?是谁告诉你这个名字的?”
“灼......灼光自封的,那日你不在,他同我说的。”温定昭扯了扯嘴角,尴尬地开口,试图糊弄过去。
沈上清语焉不详问道:“你确定是他给他自己取得吗?”
“不过一个名字,何须这般在意。”温定昭现在只想赶紧结束这个话题。
她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接着那赵兴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同二人说道:“你......你们要找的人已经来了,就在门外。”
说着,骤然几个持刀的人冲了进来,继而喊道:“谁是赵兴?”那微凉的刀出鞘时,在此茶肆歇脚的商贩纷纷吓得站起来。那茶肆老板赔着笑脸忙迎了上去。
“几位爷这半舞刀弄枪的做什么?怕不是有什么误会在这里?”说着,朝着一旁的小厮说道:“还不去上一壶上好的茶来?”
为首的那位略显魁梧,他不耐烦地摆摆手。
“不必搞那么多幺蛾子,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位名叫赵兴的?识相的将他交出来,不然我就掀了你这破茶肆。”
闻言,茶肆老板当即也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儿。一面嘴上说着官爷消消气,一面侧首朝着沈上清这桌看去,赵兴正躲在沈上清身后不敢出声。
“官爷您消消气儿,赵兴这小子货还在我们店里押着在呢,这人怕是去上恭了。我派人去寻一寻,还劳你们在此多候着些可好?”那掌柜的擦着额上滚滚冷汗,一边又是点头哈腰状。
温定昭低下头目光瞥向躲在一旁的赵兴:“既然你的货都已经在那门口了,他们直接派人拉走不就是了?这般执着于找到你,难道是你身上还有什么东西?”
这话一出,赵兴面色苍白跪倒在地上,嘴里唇瓣嗫嚅了几下,只小声回道:“他们要灭口。”
灭口?
这到底是谁的手笔,竟算计至此,步步为营不留下任何一条蛛丝马迹出来。怕赵兴将此事说出去,他们便让赵兴在这茶肆等了好几日,好不容易等来了要拉药材的人时。
没成想等来的竟是过河拆桥,一剑封喉。
那茶肆掌柜端着又一壶茶水来,朝着这边走来。好在离着那几人还有好些距离,此刻歇脚的商贩也不算少,赵兴这才没被发现。可若是一直这样躲下去也终究不是办法。
“二位要的茶,我给你们送来了。”
说着,人已便到了跟前。
“几位何时愿意将赵大夫交出来?今日我看这几位爷怕是不肯走了。”掌柜说着,将手里倒好的三盏茶水放在了桌上。
沈上清指尖轻敲桌面,讥笑一声:“既然是他们先起了杀心,那解决了便是。也不过区区几个人,赵兴。”
躲在一旁的赵兴畏畏缩缩应道:“在......”
“将他们引到运药材的车旁,我在那里等着。死后的尸体随处解决了,记着他们身上的衣服要留下。或许还留有他用。”沈上清沉声吩咐道。
赵兴虽内心挣扎,犹豫不决。但观望现下似乎就只有这样一种办法了。
沈上清忽觉手腕处被人按住,他转过头时正瞧见温定昭秀眉轻蹙:“你看不见,能行吗?”
“无妨的,等我回来。”沈上清轻笑一声,安慰道:“我会探清楚背后到底是谁。”
果然,那几位官爷在看到赵兴时,当即变了脸。
为首的那一位怒喝道:“好你个赵兴,你当真是让本官好找。拿了钱这是准备金盆洗手不干了?我告诉你,我们爷可说了,你胆敢有半点异心,仔细你脑袋。”
说着一人拔刀架在了赵兴肩膀上,眼见着就要闹出人命。其他商贩见此忿忿不平说道两句:“你们这些个做官的,平日里拿着俸禄实则就是这样对待百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