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里还从未穿过这种衣裙,不如咱们在挑挑吧?”一时间店内所有前来试衣的女子都往温定昭这边看,她虽心中极为喜欢,忽然这样总有些不太自在。
赵兴赶忙摆手连连道不夸张不夸张,转眼间已经招呼着丫鬟下人们打扮上了。
夜色渐深,锦帛庄的烛火又多点了几盏,赵兴喝完第六盏茶水时,丫鬟们扶着温定昭出来了。
少女衣袂飘然,腰肢纤细,乌黑如绸缎般的长发披散在肩头,火光映照之下容色如新月生晕,眸含春水清波流盼,一颦一笑间竟让人移不开目光。
手执一把青色绸缎绣花团扇,移步到店内中央:“可还行?”
赵兴抬头看时不禁感叹道:“这......这可太行了,我说今年祭月坛的花魁给你算了。温姑娘容颜当真绝色,你光站那儿,所有人!直接黯然无光!”
赵兴这嘴皮子上的功夫是越发见长,温定昭也只是摇摇头无奈笑笑。
因着梳妆打扮耗了些时间,赵兴赶马时也故而快了些,温定昭看着路上熙熙攘攘的大街,撩开前面的门帘问道:“今日这大镜山的人怎的这样多?”
赵兴见状眯了眯眼,得意回道:“今年的祭月坛我已经打听过了,合着整个荣国稍微有点姿色的男子可都去了。不过今年的男子都戴着面纱故而不太能看得清,所以今年祭月坛花魁男子应当比拼的不仅仅是容貌。”
“那比什么?舞刀弄枪?还是琴棋书画?”
温定昭可就奇了怪了,乌霞城男子戴耳饰,大镜山打破常规以男子作花魁,现下男子要学的东西倒是越发的多。
“应当是样样出挑才能选为祭月坛花魁,特别是大镜山与乌霞城的男子若说起跳舞,那可不比京都的差。”
赵兴想起什么似的,扭头多问了一句:“对了我说温姑娘,你那京都的小花魁你也不打算让他去试试吗?若是夺得魁首,那可是五万两。”
温定昭闻言,想起昨夜沈上清将他死死抵在亭中的情形,撇撇嘴:“小花魁这会儿恐怕正吃着醋,一时半会儿哪里愿意管这些事儿。”
戌时,正是大街最繁忙之时,街上人来人往,车马喧哗,大多都朝着那祭月坛的方向驶去。
“让让,都给我让开!”
倏尔闹城中一道极为刺耳的骂斥声传开,百姓吓得接连退去,街道上霎时空荡一片。便见一辆瞧着极为华贵的马车呼啸而过。
温定昭坐在马车里掀起车帘朝外看去,那车上因颠簸而吹开的车帘里坐着个身着红色锦袍的女子,妆容精致且头上插满珠宝首饰,正倚在那榻上正闭目养神。
“那女子名为符绛。大镜山虽没有城主,但她在大镜山有头有脸倒也算是个人物,所以这里的百姓大多是有些忌惮她的,毕竟前些年大镜山闹饥荒的时候她出了不少钱财与粮食。”赵兴见温定昭似是对那女子有些好奇,便开口向她介绍道。
符绛......
待温定昭赶到祭月坛时,已被堵得水泄不通。来此观赏的不论是男子还是女子,大都是未嫁未娶的。若是瞧对眼的,未尝不可牵上一段姻缘。
温定昭往人群走了几步,探头想要寻一寻沈上清的身影。赵兴这会儿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现下就剩她一个人。
“说好的在祭月坛见面呢?这人又跑哪儿去了。”温定昭独自一人嘀咕着。眼见着那所谓的花魁比赛就要开始了,她索性又往前靠了靠,若真遇到个什么好看的男子,多看两眼又如何。
第一项应当比的是书画,台上男子数十名纷纷挽袖挥笔,执笔绘丹青,洋洋洒洒。独独有一位坐在那最后一排的男子,频频抬头朝着她的方向看来。
好在人多,故而也没多少人注意到她。只是莫名的,温定昭总觉得那男子颇为眼熟,奈何前面人流汹涌,即便是挤进去了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直到台上的礼官说时辰已到请展画作时,那男子低下头又加了几笔。
有人画花,有人绘竹,更有甚者绘了一副山水图。温定昭抱着臂,只等着方才那频频看她的男子,到底是要画出个什么东西出来。
礼官走到他的面前,请他展示他的画作。
画卷被展开的那一瞬间,温定昭呼吸一窒,猝不及防地撞入了他的视线中。
他画的是她。
温定昭往后退了一步,指尖微微蜷缩,仿佛连周遭的空气都静止了。他的目光就那样定定落在她身上,直白且不收敛,甚至带了点暖融融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