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过前几日,虞长生好了许多,便携了木子去往行宫里植下的一片荷塘。
说好今日制莲心糕,两人便去采莲子。
踏上幽深小径,虞长生又想起了吕非离。
第二日早上醒来时,身旁的吕非离已消失不见,抬手摸去,剩些微余温。
往后一连几日,他再未现身。
不算意料之外。
也许心软和荒唐,只限那一夜。
想着想着,两人已至池塘边。
虞长生抛开那些念头,掀起衣裙,打算泛舟,去池塘深处采莲。
一只脚还未踏上去,她便被人拽住。
虞长生回身,微微瞪大眼睛。
“你怎么在这儿?”
吕非离拉住她,扫一眼在水中晃悠的小船:“你去做什么?”
虞长生指了指池塘中央的大片荷花:“采莲子。”
“就你们二人?为何不唤船夫?”
“船这般小,如何再来一船夫,况且木子会划船,在淮州时,我们时常去划小船玩。”
身后的木子不知想到些什么,忽然把篮子塞进吕非离手里,对虞长生道:“殿下,我忽然肚子痛,你先和吕公子去摘莲子吧。”
说罢,她便迈着小碎步跑了。
虞长生只来得及朝她背影伸手,无奈只好转身看着吕非离。
两人对望,一时静默。
虞长生原以为不等自己去寻他,想来是见不到人的,谁知竟这样遇上了。
不知是伪装得很好,还是抛诸脑后,吕非离看起来与平日无异,从她面上收回目光,踏上了船,再回转身子接她。
二人上船,吕非离撑起竹篙。
这一片日头不大,微风从水池上掠过,卷起舒爽凉意。
到了池塘中心,吕非离不再划水,蹲下身和她一起采摘莲子。
这时,耳边传来嗡嗡声,虞长生定睛一看,一只蜜蜂绕在她身旁。
实在离得太近,虞长生顺手拿起手边的莲蓬将它挥走,可它却如烦人的苍蝇,又朝虞长生飞来。
她往旁边偏过身子,蜜蜂得寸进尺,也不知是何物吸引了它。
“别乱动,船会翻。”
吕非离被她撞到,拎着她的后颈要推过去。
虞长生立即反抓住他的手,口中喊道:“别推!有蜜蜂!”
话落,那只蜜蜂换了飞行轨迹,不再绕着她胸口转,却朝她面上飞来。
她大惊失色,顾不得吕非离的话,捂住脸反身往他胸口处钻。
吕非离这才望见那只蜜蜂,手上荷花点水,朝它一扬,蜜蜂被打进远处。
“好了。”他垂首道。
虞长生微微探头,仰着一张脸望他,目光稍偏,眼中顿时一亮。
“好大的莲蓬!”
她欢呼着直起身,越过吕非离肩头,探向那株硕大的植茎。
这般一动作,将小船晃荡起来,吕非离忙扶住她的腰,稳住后者身形,却听得她短促惊呼,腰身一软。
虞长生一把按住腰上的手,不禁瘫在他肩上,哭笑不得。
这几日她腰上敏感得很,吕非离这般一碰,惹得她发痒。
“怎么?”吕非离拧起眉头,却不敢再碰她腰,揽住她的背让她坐下来。
“你……身上还很痛么?”
虞长生方要张口,话锋一转,带着试探的意味道:“还有些痛。”
吕非离注视着她,眉头不松,但并不说话。
虞长生没等他多久,笑说:“但已无大碍了,快些把莲子摘回去。”
吕非离点点头,两人各自退开。
这时,他才发觉自己竟一直抱着她,不由得烫手似的迅速撤回双手。
未料虞长生呼痛:“哎……头发,头发……”
原是他手中拿着一株荷花,带刺的植茎勾住她背上的长发。
因他撤手太快,致拉扯力道不小,痛得她下意识地朝吕非离那方靠拢,不禁撑在了他腿上。
吕非离身子立马一僵,而后不动声色地拿开她的手,再将勾缠的长发放出。
虞长生捋起自己被扯痛的头皮。
见状,他脑中不由自主浮现出那日清晨醒来的场景。
彼时他睁开眼,发现身旁的虞长生,先是心头一震,而后回忆起昨夜种种,顿时五味杂陈。
再仔细一看,发觉两人不知何时已搂作一团,虞长生蜷在他身前,枕着他右臂。
朝轩窗外瞥一眼,天色尚早,回神的吕非离当机立断。
必须尽快离开。
他要静静起身,再抽出手臂,起到一半,发现自己的头发被虞长生压住。
要用力扯出,却不易。
他只好稍稍将她上身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