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虞长生的呼喊,秋日淋下一场大雨。
雨水从灰蒙蒙的天幕落下,溅在泥土里。
虞长生扑到吕非离身旁,他肩胛骨鲜血直流,受过天罡阵之人一掌后,嘴角也沁出血水,昏迷过去。
“吕非离、吕非离!醒醒!”她拍打他的面孔,无人回应。
触碰那伤口,掌心霎时间染上鲜红的温热。
虞长生心中忽的涌起一阵暴怒。
她回过身,天罡十二人已撤退,雨水顺着眉骨落下,流进眼里。
她抹过一把脸,当务之急是把他送去就医!
虞长生扶起吕非离,可他已然完全昏死,毫无意识,成年男子的重量压在她身上,她半拖半抱地将他扶起身,唤马儿过来。
当她要把吕非离弄上马时,才发现了真正的困难。
雨越下越大,虞长生不得不双手并用,才能让吕非离靠在自己身上,肩上的血红随着雨水一起淌下,淋在她手臂上。
吕非离的面上的生气似随着一起流逝,不复往日的鲜活。
她知道吕非离一定不会死,最起码不是现在,必然有人来救他。
虞长生不信那是自己,毕竟她在书中是个路人甲,可那人迟迟未出现,她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
“有人吗!”虞长生大声疾呼,“来人啊!救命啊!”
到底是谁,究竟是谁!
在她分心呼喊时,手上不查,吕非离堪堪歪斜着要倒下去。
忽的,有人托住他倾倒的身子。
虞长生被带着扑跪在地,望着视线里的两双鞋,她抬起头,看见了雨幕中的容亭。
“快,把他放上马。”
她一面吞进雨水,一面高声道。
此时此刻,来不及去想容亭为何出现在此地,会不会又对她下杀手,她能求助的,只有容亭。
有他相助,吕非离很快被放上马背。
“你送他去医馆,但不要回府,”待虞长生也坐上马背,容亭一拍马腹,目送他们在雨幕中扬长而去,“勿让将军府知晓。”
一送吕非离至医馆,便人仰马翻起来。
虞长生浑身湿透,被人群拱至一旁。
她看着吕非离衣物被解开,做初步的伤口清洗,不觉身上淅沥的水珠已淌在地上,汇聚成一小洼。
直至有人端了碗姜汤来,她才从紧绷的状态回神。
“姑娘,你身上都淋湿了,喝完姜汤回暖吧。”
虞长生下意识地道谢,手指僵硬地端过姜汤,触碰到滚烫的碗壁,才惊觉身子发凉。
医馆人来人往,她寻了个角落,既能望见吕非离,又不至拦了这片地方。
她端着姜汤暖手,不知侯了多久,一时恍惚吕非离的面孔如此安静,仿若沉睡,一时恍惚秋日已至,风吹在身上,好冷。
许久,一切皆安定下来。
医馆的人处理好吕非离的伤口,并为他换了身干净的衣裳。
伤口贯穿肩膀,幸好未伤及骨头。
好好将养即可,只是被那一掌打昏了过去。
从大夫口中听到这些话时,虞长生才终于放下心来,虽然她知道,吕非离总会无恙。
夜深人静,虞长生在医馆旁的客栈买了两间房,托他们帮忙把吕非离送上去,按照容亭所言,并未回将军府。
到底是伤口淋了雨,吕非离昏迷不醒间,发了高热。
虞长生彻夜未眠,怕他情况有变,毕竟古代不必的现代。
浑浑噩噩了两日,吕非离终于在天光微亮时睁了眼,扫一眼昏暗的室内,偏转目光时,见到了蹲坐在榻边的虞长生。
她抱着膝盖,虚虚地望着窗中漏进来的一丝天光,缓慢地眨着眼。
不知因为呆滞,或是伤神,眉眼里流露出一丝哀戚,将面容衬得灰败惨白,仿若命不久矣。
吕非离心中蓦地一动,下意识地抬手攥住她胳膊。
虞长生猝不及防,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喜出望外。
“你终于醒了!”
久久未说话的嗓子,夹杂着一抹生涩,吕非离好似听出了些微的哭腔。
“我睡了多久?”
“足足两日,”虞长生眉梢一拧,喜悦的神色骤然变成怨怼,“你什么三脚猫功夫啊,打你的人多了些,变落得这副狼狈模样。”
吕非离心中有些想笑,可是望见她更加狼狈的模样,却笑不出来。
若他记得不错,那时来郊外寻他,她身上也穿得这身衣裳,且看室内的陈设,不是他院中,也不是宫中。
“你怎知我在城郊?”
虞长生一愣,面上装作不满,糊弄过去:“你管我。”
见状,吕非离并未多问,撑着坐起身。
虞长生在他身后垫上两个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