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完那天晚上,舞团庆功宴上,凝顾的手机又响起了一个没有备注的电话。
她依然没接。
然后手机突然进来一条信息,是林女士发的。
凝顾看完,扯了扯旁边的宋壶深。
他回头,“怎么了?”
“我们晚一天回去好不好?”
本来严重控制团员体重的团长都破例请大家吃饭,凝顾是真的很开心的,只是没由来,因为一通未接电话满心欢喜被泼了冷水。
少年只看了她一眼,没有任何犹豫地回了句好。
第二天。
宋壶深起了个大早,快速的收拾完自己,睡眼惺忪地顶着一顶渔夫帽去敲凝顾的门。
她开了门,正在打电话。
他一进门,就跟没骨头似的往床上一倒,鼻尖有熟悉的味道,脑袋迷迷糊糊的想,美国时间的宋壶深努力过了,可是起床了的宋壶深还是好困。
“我也是临时改签的,快开学了,多留一天就回去了。”对方又说了什么,她嫣然一笑,“有人陪我的,你忙你的,下次回南荔再出来玩。”
挂了电话,她进了卫生间换好衣服,回头找人,宋壶深正蜷缩在她床上。
因为比预计晚了一天回去,她昨晚做攻略要去吃美食的,但好像太早起了。
“要不再睡会儿?我们晚点再出去。”
他没睡着,小脑袋晃了晃,好像能把睡意晃出脑壳外,声音有些哑:“饿了。”
两个小孩儿避开人尽皆知的酒楼,凝顾的攻略做的好,领着他专门往一些小街小巷钻,什么小笼包,牛肉锅贴、煮干丝、鸭血粉丝汤,一路吃得两个人肚皮圆圆。
D大名声在外的银杏树校道,凝顾正坐在校道木椅上消食。
她严重怀疑自己上辈子是饿死的。
好撑。
好罪恶。
嘤了个喵。
手长脚长的宋壶深慢了一步,慢慢悠悠走来,临行前刚换的发型清爽干净。如果不是他手捧着一份打包的桂花糕,她会觉得他人畜无害。
瞥了一眼他手上的桂花糕,想起半个小时前她在摊位上跟宋壶深软磨硬泡要吃的,她就想时光倒流回去让自己清醒一点。
作为一个姐姐,对自己的食量没点逼数,还要被弟弟教训,太过分了。
她试图转移注意力,“弟弟,我吃不下了。”
少年不着她的道,露出一副“把你刚刚说能吃完的自信拿出了啊”的表情。
宋壶深本来就高,还站着,她这个姐姐说话显得很没有气势。
她把人拉着坐下,“我带你去看鸽子!你吃桂花糕。”
“如果我今年三岁,搞不好我会答应你啊。”他无语了。
凝顾知道没商量,打算先休息一下,再战桂花糕。
八月底的银杏树,叶子是绿的,还挂着银杏果。不如秋色绝美,却别有风味。
宋壶深坐在她旁边,双腿岔开,仰头盯着头顶的银杏树,“姐姐。”
她倚着他的头一歪,“嗯?”
“你不是第一次来G城吗 ?”
言外之意就是,你怎么对这里这么熟?
“加上这次,第三次。”
指节被他按压作响,“都跟谁来的?”
“舞蹈团啊。”
她知道他介意什么,偏头笑,“但是鸽子我还没看过。”
许久,他哑声笑得无奈,“嗯,桂花糕挺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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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城跟别的地儿是不同的,历史沧桑,朝代年轮,历经过兵燹之灾,亦在瓦砾煌烟中匡复繁华。
南津路望望梧桐树,音乐台喂喂和平鸽。
陵园出来,顺着一条盘山路下去,进去音乐台就是一群和平鸽在阳光下在盘旋。鸽子落在石碑上,偶尔一声响声,就会惊起一群。
宋壶深给她买了面包和玉米粒喂鸽子,然后一脸嫌弃的找了一排稍微干净的椅子,仔细擦拭过,压低帽檐坐下,拿出相机帮她拍照。
小姑娘穿了一条泡泡袖的长裙,腰间收紧,垂眸,一束光打在她身上,宛如神明少女。
少年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
宋壶深想起了舞台上的黑天鹅。
人们总是相信,坚贞的爱情能打败邪恶的魔法,却不知道有些人,在别人心里就是魔法本身。
“姐姐。”
闻言,少女转身。
他说:“带我回家吗?”
他在笑。
她就觉得心都塌了。
眼里的身影逐渐缩成记忆力的身影,她帮鼻青脸肿的他贴创可贴,他像犯错被罚站的小狗,可怜巴巴的说了一句一样的话。
宋壶深和许凝顾一起长大,中间离开过,直到半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