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少年微不可闻的皱了皱眉,这叫什么问题?什么叫喜欢打架,说的他好像很不良少年一样躁动。
他的眼神从手机上移开,“你觉得我喜欢打架?”
不同于常人水莹莹的眼眸,宋壶深的眸子古水无波,沉下来有震慑感。
想起卢烟树说他之前几次跟叶叙打架,凝顾讪讪地嘀咕,中二病算是黑历史吧?还是不提了,惹毛了又得哄,怪麻烦的。
她边小声嘀咕,边觉得不妥的摇摇头。
宋壶深没听清,“你说什么?”
“嗯?没什么。”凝顾抬头,转念换了个话题,“所以你今天为什么打架?”
小少爷倒是很坦荡,毫不在意就找了个破理由搪塞她,“看他们不顺眼。”
手机在他手里转了转,似乎预示着他的烦躁,好几次凝顾都觉得那几千块钱快被他甩出去了。
说话间,凝顾已经吃了一整个青杨桃,剩下已经尾巴星星。
她拆了个新叉子插起杨桃递给他,语气温和又平静,像问他今晚吃不吃宵夜一样,“再说一遍,你好好说。”
宋壶深:“......”
他为难,正考虑着要不要找一个合理的理由安抚她时,凝顾已经把杨桃的尾巴星星塞进他嘴里,笑,“理由想好了吗?不然一会儿宋叔回来问话,我可说不上话。”
少年一愣,连嚼的动作都没动。
倒不是怕宋叔回来教训他,而是听出了她明明在教务处不问缘由地帮了他,现在又被他排除在外,突然失落起来。
半分钟后,杨桃入肚,宋壶深一看那双温柔的眼睛,就妥协了。
他皱眉,斟酌着,说的有些磕绊:“他们在做一些不好的事情,用隐形摄像头......拍同年级的女生。”
原本以为只是同学间的小打小闹,却不想是这样的事,凝顾听了,心里突然五味杂陈,难怪被拉到教务处都还要动手。
她问的很含蓄:“很隐私的......吗?”
宋壶深点头。
两个人都停顿了一段时间,各自消化着这个话题。
这个事情的严重度超乎她的想象,甚至涉及到每个人的情绪都会改变事情的走向,改变一个人的人生。
她沉默,缓了好一会儿。
宋壶深就旁边看着她,他了解她的性子,顾全左右,共情力太强,生怕她想一些不好的东西。他刚开始不愿意讲,也是不想让她有负担。
很隐秘的深吸一口气后,凝顾回神,抬眸便一副心事重重的神情。
她语气温和,思绪飘得很远,“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带你去商场游乐园玩,玩着玩着我们俩就走失的那次?”
商场设的那种儿童游乐园,有气垫滑滑梯的那种,小时候很多人去玩,一次二十块能玩很久。
小时候的宋壶深秘之喜欢里面的蹦蹦床,一蹦就不管今夕是何夕。
有一次玩的太晚,凝顾在出口等不到人,觉得是自己把弟弟弄丢了,哭着往里找。
宋壶深看她哭着来找他,知道自己忘记了时间,以为会被她教训一顿,但她只是牵着他回家,还在路上给他买冰淇淋。
“你知道那天我为什么给你买冰淇淋吗?”
“因为我不希望让你觉得,在游乐园玩的太开心是一件不好的事情,如果因为我的原因,让你觉得事情不是这样的,那会让我觉得是我没有照顾好你。”
“同样的,今天你为别人打抱不平被抓到教导处受训,我同样站着你这边。为人打抱不平不是一件让你难以启齿的事情,但是我这次却不能给你准备冰淇淋。”
“以暴制暴,从来不是第一优选方案。以后如果有什么事,你要跟姐姐讲知道吗?打架不能解决问题,老是受伤,姐姐会很难过的。”
宋壶深听着,低头时耳朵悄悄的动了动,眼里下三白的冷漠渐渐褪去,带着冷清干净的少年感,笑得温顺乖巧。
自他记事开始,他就意识到自己是个很坏的人,只有在凝顾身边,他的善良才会最大化。
他挣扎过的,只是温柔的人像一片沼泽让人越陷越深,她就住在他心里的无人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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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饭时,两姐弟跟宋叔说了这件事,隔天宋叔就亲自到学校去了一趟,回来什么也没说。
又风平浪静地过了两个星期,某天凝顾在蒙头补眠的课间被学校广播吵醒,仔细一听才知道是学校领导课间广播通报批评了几个人。
到底是念在年少无知,教育过后,以几个“作风不良”的字掩盖原因后,又劝退了情节严重的两个人。
这件事算是暂时落下帷幕。
转眼到了十二月,经历多次入冬失败的南荔,终于有了转冷的迹象。
学校的元旦晚会名单逐渐定下,凝顾私下推了学校舞蹈老师让她压轴独舞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