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也摆脱不掉的烦恼和怎么也得不到的喜悦以为长大了就能得到,然后长大了,兜兜转转走那么久那么远,却发现依然没得到,好像以后也没什么希望能得到。不管一路上努了多少的力吃了多少苦,“越过山丘,才发现无人等候。”
他还真就越了个山丘:他那些行李细软最终的去处,付万汐,付老爷子,他的爷爷,家门前的那道岭。中午匆忙划拉了一口饭就从沈城坐城铁到地级市,从地级市换大巴到县城,又从县城坐了个摩的,下车时天已经擦黑。拖着沉重的走得都直了的两条腿,他刚刚从学校后面的岭上露出脑袋尖儿看见爷爷家那幢老旧但沉稳的大房子,就从心里觉得安全妥帖,疲累的两条腿像又换了新电池来了精神,大步朝着那幢房子走去。走了没几步就远远见着坡上一个身影朝着自己走了下来,还没等他看清楚,就听见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吼:“我看看这谁啊?谁啊这是?大桥回来啦!哈哈哈,不提前说呢这孩子!”
是爷爷,付桥只知道憨笑,扯着嗓子喊了一声爷爷,觉得眼睛有点热,趁着还没走近,抬手假装整理帽子,用袖子不着痕迹地擦了擦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