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果沐浴更衣的时间,比预想中多了好几分钟。
庆幸的是,她就算素颜也天姿国色,压根儿不需要胭脂水粉,这又节省了许多时间。
马车往皇宫疾驰而去,姜维心里着急却不敢催,尽量平静地安慰道:“果儿,你不用太过在意,就算输了也没什么。”
“夫君,你就那么不相信我?”诸葛果梳着湿漉漉的头发,眼神中还是有些不满:
“天下的钱,是挣不完的!咱们烧陶熬糖就能赚很多钱,又何必得罪人呢?”
“对,对,对,夫人说得对,我下次不会了。”
生怕诸葛果带着情绪影响发挥,姜维赶紧赔礼道歉。
嘴上说着“输了没什么”,可还是忍不住催促,“果儿,咱的时间不多了,赶紧扒谱吧!”
“不必了。”诸葛仍是一脸黑线,“先前回府的时候,妾身就听星忆和遵儿唱过了。
“总共也才六七句,第二段稍稍变音重复了一次,哪需要专门扒谱?”
我去!
懂音律的人,难道个个都这么牛?
正在惊诧,诸葛果又说话了,“陛下大张旗鼓地在坤宁宫设宴,妾身总觉得……还有其他的什么目的。”
“呵!让输的一方颜面扫地,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目的?”
“可能,妾身想多了吧。”
诸葛果淡淡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
姜维察觉到异常,可再怎么追问,她总是闭口不言。
…………
坤宁宫,大殿内,雅乐声声,莺歌燕舞。
正席上,刘禅居中,吴太后与张星彩分坐两旁,轻举酒樽,端庄肃穆。
若说刘禅真有什么目的,实在看不出来。
大殿的两旁,文武百官按官职的不同依次入座,有的目不转睛欣喜歌舞,有的与夫人眉目传情,也有人好奇地东张西望。
右侧的中后位置,姜维看似正襟危坐,目光却在四处寻觅。
刚才,在门口的时候,诸葛果领着张星忆与张遵,竟然跟王贵人说悄悄话。
那种场合,姜维只能回避,独自入殿了。
可是,雅乐声渐渐停止,舞姬有序地退出大殿,却没见三人入殿。
刘禅大致一瞥,见每张桌子都坐了人,于是举起酒樽。
“刚才,朕与太后商议过了:
“从今日起,每年的八月十五夜,坤宁宫,我大汉君臣都要齐聚一堂,共举美酒。
“太后还说,每一次的宴会上,众卿、众夫人皆可当众献艺。
“任何的才艺与节目,不分形式,不论高下,一律重重有赏。
“此时此刻,殿里不分君臣,不论官职,普天同庆,大汉万年!”
“大汉万年!”
“大汉万年!”
君臣文武齐声高呼,共举酒樽,一饮而尽。
刘禅斟满美酒,再一次举起酒樽,“太后刚才说,今日首先献艺的诸葛夫人与程夫人,各自赏钱一万铢。
“待两位夫人献艺之后,众卿与夫人上场献艺者,每位赏钱五千铢。众卿,请!”
“陛下请!太后请!”
山呼声中,众臣再举酒杯,喜气洋洋。
可是,放下酒樽之后,殿里却死一般地寂静。
姜维注意到,刘表的同桌也少了一个人。
不必说,正是他的夫人程婌。
寂静中,众臣面面相觑,姜维与刘表也在大眼瞪小眼。
若是以往的聚会,奉常孙玄会提前安排好一切,歌舞一个接着一个,绝不会冷场。
然而,这次的聚会实在仓促,事先并未排练。
更重要的是,虽说是君臣同乐,但在众臣看来,却是一场生死搏杀。
输掉的一方,不论刘禅是否追究,都是妥妥的欺君。
“呃……好像……诸葛夫人与程夫人都在谦让啊!”
蒋琬站起身,呵呵笑着打破寂静,“要不,伯约与伯达划个拳,看看谁先上场?”
“呃……不必了,还是诸葛夫人先请吧!”
张表看起来镇定自若,目光却散乱躲闪,被姜维敏锐地察觉到了。
正想谦让,门口却传来诸葛果的声音,“既然张尚书与程夫人谦让,臣妇只好抛砖引玉了。”
顿时,百余双眼睛,齐刷刷瞥向门口。
只见,诸葛果横抱着六尺多长的十二弦筝,缓步而入。
可是,殿里好像有唏嘘声。
姜维正在疑惑,又见张星忆与张遵入场。
于是,唏嘘声转为阵阵骚动。
或许,是众臣所坐的位置不同,提前看到了张星忆和张遵吧!
特别是张星忆,身份实在特殊。
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