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员长官,荷兰人是在天启四年从澎湖退往大员,首任大员长官是马丁努斯·宋克,此人在天启五年十月在大员湾外溺毙,之后由高级商务员杰拉德·弗雷德里克兹·德·韦特代理大员长官。
这段历史林海大体是知道的,不过他却不知晓俞咨皋、许心素和前后两任大员长官的交涉。想来大员方面并没有把这事报告给巴达维亚,因此也就没有出现在荷兰人的历史记录中。
“托词!”许乐天猛地一拍桌子,“韦特这厮在福建沿海也混了好几年,他明知俞总戎不可能答允让他们回到彭湖。这厮嘴上说两不相帮,真要打起来,我料还是会站在郑贼那头。”
林海闻言道:“乐天兄弟为何这般说?”
“林兄有所不知,郑贼刚到东番就被老船主派去大员,那时韦特还是大员红毛的二当家,郑贼当时就在他身边做通事,还曾跟着他打劫去往吕宋的商船。我甚至怀疑,老夷酋宋克就是死在这俩人手上。”
许乐天后面这话说得有些突兀,林海不知他有何根据,当即问道:“你的意思是,宋克要和俞总戎联手剿灭郑贼,所以被韦特和郑贼合谋害死了?”
许乐天点头道:“李大伯是落水死的,宋克也是落水死的,前后不到三个月,世上哪有这般蹊跷的事?”
“等等……”林海忽然想起一事,“照你这么说,宋克是死在七月份?”
“是的,林兄为何这么问?”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奇怪。老船主是四月死的,颜头领是五月死的,宋克是七月死的,结果是郑贼和韦特先后上位,这实在是太凑巧了。”林海此时已确信宋克之死不是偶然,原因就是他的死期和历史上不一致。
历史上这三人就是前后脚去世的,林海清楚记得最先死的是李旦,接着是颜思齐和宋克。而李旦原本是死于天启五年八月,也就是说历史上宋克之死肯定在这之后。
如今宋克七月份就死了,死因仍是落水溺毙……林海原本并不相信许乐天的猜测,毕竟那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但现在他却不得不信。
“当初在颜头领的葬礼上,代表红毛出席的也是韦特这厮,没有红毛做后盾,郑贼决计当不上总瓢把子。如今想来,韦特当时说的那些话,很可能宋克并不知情……”许乐天还在接着说,实际上林海已经不需要再听他堆砌旁证了。
他觉得有些奇怪,郑芝龙谋杀宋克的动机很明显,但没有韦特的帮助很难想象他能在宋克的船上动手脚,那韦特的动机又是什么?
荷兰东印度公司毕竟不同于海盗团伙,韦特说到底也就是个打工仔,为了升职而谋杀自己的上司,这好像有点说不过去。相比郑芝龙谋杀李旦和颜思齐,韦特谋杀宋克的风险收益比实在是太低了。
事实上,韦特到最后也没获得巴达维亚总座的认可,他那个代理长官一直没能转正,两年后就被撤职了。
这样一来可能的解释就只剩下两个了,一是韦特和宋克有其他矛盾,二是韦特真的是在帮郑芝龙。
按照许乐天的说法,
再加上西班牙的舰队半年后就会抵达基隆,也就是说林海要在未来两年内同时和西班牙、荷兰、郑芝龙为敌,对目前的他来说这简直是地狱难度。
林海沉吟片刻道:“既是如此,许三叔何不给韦特点颜色瞧瞧,断了红毛的货源,让他们在大员喝西北风,看韦特还会不会站在郑贼那头。”
许心素摇头道:“黄明佐一直在给郑贼卖货,有这老小子在,红毛多半不吃这招,反而可能铁了心站在郑贼那边。老夫还在想办法争取红毛支持,实在不行再和他们撕破脸皮不迟。”
“许三叔有何妙计?”林海闻言眼前一亮,在他的印象中,许心素生前应该一直和大员红毛有贸易往来,也许他最终还是争取到了荷兰人的支持或中立。
“吧城有一位苏大船主,素来和我爹交好,我爹给苏大船主去信了,请他替我们想想办法。”许乐天在一旁解释道。
所谓吧城,就是荷兰东印度公司亚洲总部巴达维亚。林海一听就知道许乐天说的是谁,于是道:“乐天兄弟说的这人莫不是苏鸣岗?”
许乐天笑道:“原来林兄也听闻过苏大船主的名号?”
“如雷贯耳,只恨素昧平生。”林海当然知道苏鸣岗,此人是巴达维亚
苏鸣岗不仅是明末最大的香料华商,而且承包了巴达维亚的关税、赌博税、屠宰税和城市建设,并且拥有荷兰总督府授予的独家铜钱铸币权。
许乐天又道:“苏大船主也是泉州同安人,和我爹、老船主是同乡,虽然没有拜过把子,但彼此之间也是情同金兰。他的胞弟苏廷轩仍在同安老家,在福建各地开了不少香料铺子,官面上的事都是靠我爹罩着。”
林海闻言点点头,李旦留下的底子还是厚啊,李国助能苟到崇祯八年不是没有原因的。
苏鸣岗作为华侨领袖,虽然很难参预巴达维亚当局的决策,但是至少他有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