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在淡水的时候我曾经说过,你是我的朋友,这句话仍然有效。”
“谢谢,我相信我们的合作肯定会很顺利的,我的一切行动都会遵照林掌柜的指示。”武朗接着又道,“那么……你打算何时送我回东番?”
“快了,大概也就一个月左右吧。”
武朗对林海点点头,接着又对伦
当天晚上,林海等人住到了杭州城西北的武林门外,这里是离西湖断桥最近的城门。宋朝时有一本专门记述临安风物的笔记就叫《武林旧事》,堪称是南宋版的《东京梦华录》。
其实在古代,城墙并不是一座城市的界限。
城墙内往往只是行政中心,而商业中心很可能是位于城墙外,所以城墙外比城墙内更加的繁华的情况并不罕见,尤其在大中型城市更是如此。
比如苏州城通往虎丘方向的阊门,那是被曹雪芹称为“红尘中一二等富贵风流”的地方。
在阊门外直到十里之遥的枫桥,那都是繁华的商业街,其间店铺足足有好几万家,所以明清时期的枫桥早已不是唐代诗人张继笔下“江枫渔火对愁眠”的萧杀景象了。
杭州城也是如此,有一首当地民谣单道杭州十门的繁华:
武林门外鱼担儿,艮山门外丝篮儿,凤山门外跑马儿,清泰门外盐担儿,望江门外菜担儿,候潮门外酒坛儿,清波门外柴担儿,涌金门外划船儿,钱塘门外香篮儿,庆春门外粪担儿。
这里面为首的就是武林门,不仅仅因为武林门是杭州城去西湖游玩的主要通道,更重要的原因是,这座城门通往明清时期的经济大动脉——京杭大运河。
在武林门外八里处,有一座北新关,乃是明代大运河上七大钞关中最靠南的一座。
这些运河钞关中唯有北新关和临清关是既按船只大小征收钞关税,又按货物价值征收商业税,仅此一点就可以看出北新关在七大钞关中的地位。
以天启五年的数据为例,北新关光是上缴中央的钞关税就高达八万两,大明海外贸易的两大合法港口福建月港和广东澳门的关税加起来也就这个数,由此可见每年通过北新关的船只数量之多。
正因其如此繁盛,明代在北新关下形成了北关夜市。这大约是整个大明朝最大最热闹的夜市,从武林门外一直延续到北新关下,比起苏州的阊门夜市和南京的秦淮夜市有过之而无不及。
早在宋代,杭州城内的夜市就要到三四更天才散场,南宋吴自牧的《梦梁录》中就有如下记载:“杭州大街,买卖昼夜不绝,夜交三四鼓,游人始稀。五鼓钟鸣,卖早市者又开店矣。”
明代的北关夜市,规模远比南宋杭州城内那些夜市更大,因此更是通宵达旦都不歇业。
林海等人在武林门外住下来时已是午夜时分,看到客栈外头仍然是灯火烛照、亮如白昼,忽然就来了点兴致去夜市上走一走。
除了阮美之外,其余几人也从没见过如此繁华的夜市,因此也都兴高采烈地跟着一起上街游玩。
六个大男人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在后半夜逛街,只见那夜市之上货物山积、人流如织,还有许多表演杂耍的江湖艺人,到处都是一副熙熙攘攘、欢声震天的景象。
和昨天碰到的那场香市一样,北关夜市上的大姑娘、小媳妇也是多得无边无际,许多浮浪子弟便趁机穿行其间,装作不经意地挨挨擦擦……
歪嘴在旁边看得眼热,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结果被冯一刀拉住,低声道:“林大人在此,休要胡来,莫要让他看轻了我等。”
歪嘴这才不得不作罢,但那双色眼仍是在止不住地四处乱瞄,只可惜这冬日天冷,夜市上的妇人都包裹得甚为严实……
“这些个浙江人怎么比我这个广西佬还怕冷?我觉得今天晚上挺热的啊。”歪嘴对冯一刀说道。
“老子一刀把你那条臊根给割了,你小子就不热了。”冯一刀一句话就让歪嘴闭嘴了,后者想起他刀哥那迅捷无伦的刀法,顿时感到裤裆里一阵寒风刮过。
林海走在队伍的最前头,身边跟着阮美,他最关心的还是这夜市上卖的货物。
北关夜市和宋代杭州城内那些主要服务于王公贵族的夜市不同,这里的服务对象以西湖游客和往来客商为主,因此夜市上的货物也是以廉价商品为主,这点倒是和后世的夜市颇为相近。
阮美在林海的身边介绍道:“这里几乎可以买到全浙各地的特产,像是绍兴的茶、金华的酒、宁波的海味,还有湖州的丝、嘉兴的绢、处州的青瓷等,当然更多的还是杭州府本地的货物。杭州城百业兴旺,天下没有什么东西是本地工匠做不出来的。”
林海闻言点了点头,阮美之言虽然有些夸大,但基本也是实情。
杭州地处全浙水陆要冲,所谓东南形胜指的就是控制了此地那就扼住了全浙的咽喉,古人之所以选择在此建立都会,就是因为杭州在全浙乃至整个东南的军事地理和货物流通中都是枢纽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