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道。”
实际上林海方才说的那话，乃是后世曾剃头所言，原文是“练勇之道，必须营官昼夜从事，乃可渐几于熟。如鸡伏卵，如炉炼丹，未宜须臾稍离。”
这样的活动量，如果不每天摄入足够的营养，时间一长根本就撑不住。
即使是前几天郑廷球从福建接回了珠娘母子，林海都只是抽空回千户衙署见了妻儿一面，自舟山营成立开始到现在，他每天晚上都是在营房里睡稻草。
毕竟就一千多字，连着背了十余天，再笨的人也能记个差不离。
戚继光当年在东南抗倭，曾经请期三年练兵，并要求三年之后再用他的部队。但实际上，义乌招兵之后仅仅两个月，他就带着这批新兵奔赴抗倭前线了，戚家军是在血和火的实战中成长起来的。
这时，林海和吴国毅等军官也开始坐下吃饭。
“不许听人口说的言语擅起擅动，若旗帜金鼓不动，就是主将口说要如何，也不许依从，就是天神来口说要如何，也不许依从。”
戚继光在练新兵时，首先注重练耳目，也就是让每个新兵都熟悉最基本的金鼓号令。
大约一盏茶功夫，五百名战兵齐声朗诵完一遍《紧要操敌号令简明条款》，共计一千余字。
其实戚继光在晚年修订《纪效新书》时，也曾特别强调为将一定要勤，但却从未把这一点置于头等重要的地位。
毕竟，戚继光在去义乌招兵之前，已经练了两年的绍兴兵了，他是有一批成熟的军官队伍的。只是因为这些绍兴兵都是城市油滑之人，他才要去义乌另募新兵。
“敌人是谁？”吴国毅闻言有些紧张，这林大人应该不会这么莽，三个月后就要把舟山营拉去辽东打建奴罢？
“海寇。”林海含糊地回了一句，他还没想好到时是让舟山营先去和郑芝龙交手，还是先让冯一刀的警备部队先上。
这本手册背完之后，就可以下发《临阵连坐军法》了，同时也可以开展小队合练，这是所有中高级军官都心知肚明的。
招足既定员额后，林海就要亲自带着这些人去东番，舟山营的操练工作则交由吴国毅这个中军官来代替营将主持。
而且义乌的那些矿工们是由陈大成这些包工头们组织起来为矿主服务的，还曾有组织地进行过大规模械斗。伍山的这些采石工却是由矿主直接招募的，从来没有杀过人见过血。
当年戚继光初到蓟镇时曾让三千浙兵在雨中静立一整天，这一手玩出来，直接就把当时蓟镇的北兵给震慑得服服帖帖。
他亲自总结了二十二条，就是方才战兵们背诵的《紧要操敌号令简明条款》，全部都是通俗易懂的大白话。
三个月时间，舟山营的战斗力真不一定能比得过这帮水手们。
“是金鼓旗号。”周一发率先抢答，旋即又改口道，“不对，应该是恩威并施，而且要威重于恩。”
“若是军情紧急，随时都可以。”吴国毅说着又道，“若是没有紧急军务，最好操练半年后再上战场。”
同时，也要让所有战兵都看到，包括主将在内的各级军官和他们这些大头兵都是吃一样的伙食。
在戚家军下发到各队的诸多手册中，每一本都是需要背诵的，在考核诵记时凡是有一条不会背的，就要打一棍。
鸳鸯阵小队里最后一名伙兵就是负责做饭的，但因为林海招收了一批辅兵，所以日常操练时都是由辅兵负责给战兵做饭。
除此之外就是诵记《紧要操敌号令简明条款》，上午和下午各半个时辰。
毕竟西班牙人还有五个月就要来基隆，扶持武朗称王之事是越快越好。
之所以在伙食上定这么高的标准，主要是舟山营当前的训练量较大，只要老天爷不下雨，每天都有训练任务。
……
不过就算是到时警备部队先上，林海也要让舟山营拿周边水匪先练手了，这边的水匪好歹没有那么多火器。
林海这回没有用商量的口气，他之所以想尽快把小队阵型完整地练几遍，主要目的是要让冯一刀等人有机会实地观摩。
目前，营房里的家具还没有齐全，林海要求等置办齐全之后，再一起送进来。
“那就这样罢，明日开始不再练手足了，专门练一段时间小队阵型。”
吃完晚饭后，他还要时不时去各级军官和各伍战兵的房间中走动走动，解衣推食，嘘寒问暖。
“若擂鼓不进，就是前面有水有火，若擂鼓不住，便往水里火里也要前去。”
“你们说，这练兵之道，最重要的是什么？”说完操练内容调整后，林海紧接着又问道。
这时候军官和镇抚队也会坐下来吃饭，林海也和大头兵一样，坐在铺着草垫的地上，一边吃一边和吴国毅等中高级军官聊天。
“属下也赞同何百总之言。”吴国毅说着又问，“林大人有何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