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代表神灵不会惩罚我。”
“你这话就有些奇怪了。那些没有神力但却宣称自己能和神灵沟通的巫师都没有遭到惩罚,为什么你这样做就会遭到惩罚呢?”
这话算是把武朗给问住了,林海又继续道:“你的母亲说我是祖灵的使者,你真的相信吗?”
武朗闻言心头大震,在他的心目中,他的妻子阿眉只是个水货巫师,但他的母亲那却是真正神通广大的。
但是要让他相信林海是祖灵的使者,这又确实是有些难。
对于从没去过海外的东番土著来说,这些开着大船过来的外来人都很神秘。但武朗已经跟着林海去大明走了一遭,这层笼罩在海外来客身上的神秘纱衣其实已经不知不觉就被揭开了。
就像美洲土著会把骑着马的西班牙人当成天外来客,但如果你让他在西欧生活一段时间,他自然也就不会这样认为了。
“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并不是什么祖灵的使者!”林海注视着武朗说道,目光仿佛要穿透他的内心。
“果然是这样……”武朗沉默了很久,最终喃喃说道。其实他内心早已倾向于这么认为了,只是他不愿意去深想。
因为那是对他母亲神力的质疑,会动摇他从小以来的信仰,会让他变得无所适从……
“祖灵对你们来说是最重要的灵,你的母亲这辈子不知传达过多少祖灵的法旨,这些真的都是祖灵的意思么?”
林海说着又道:“但你的母亲并没有遭到任何惩罚,相反她活了六十多岁仍然活得好好的,她的寿命比绝大多数巴赛人都要长得多。所以,武朗,神灵不会惩罚你的。”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武朗最终回道:“我知道了,林掌柜,我会照你说的办。”
林海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个土著青年果然是很敏锐的,目前为止就做到这一步就行了,没有必要急着否定土著所信仰的神灵的存在。
等到那些巫师们被武朗管控起来,让她们圆就圆、让她们扁就扁的时候,下一步自然也就水到渠成了。
在东番土著的不同民族和村社里,信仰的神灵是有差别的,但是都是起源于旧石器时代的泛灵信仰。
这种原始信仰其实是极其脆弱的,他们眼中的灵其实和人们通常认为的神有很大差别,这些灵的身上其实并没有多少神性。在他们看来,一草一石皆有灵,正所谓万物有灵。
旧石器时代这种万物有灵的原始宗教在阶级社会中有三个较为典型的进阶版本,一个是广泛流行于北亚的萨满教,一个是流行于倭国的神道教,还有一个则是流行于华夏的道教。
道教其实和道家的关系并不是很大,反而和起源于巫的阴阳家关系更密切,某种程度上也可以看成是泛灵信仰的高级进阶版。
但是无论是萨满教、神道教还是道教,这些进阶版本的原始宗教在儒和佛的面前都是不堪一击,仅此一点就足以证明其脆弱性。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来说,这种信仰的坚固程度,大概就跟现代人迷信跳大神、出马仙一样,毕竟这都是旧石器时代的泛灵信仰在现代社会中的遗存。
“很好,我方才说的那三点,最后这一点是最重要的。只有这么做了,你才能成为真正的王……”林海兴奋地对武朗说道。
他之所以要摧毁土著社会尤其是其统治阶级的信仰,就是因为他已把东番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当信仰被摧毁之后,土王所畏惧的就只有力量,这样一来就更加不会脱离林海的掌控。
在东番这片土地上,林海不允许有任何东西凌驾于自己之上。所有的威权只能是出自他林海,哪怕是神灵,也不能和他平起平坐!
这就是林海要让武朗去大明走一遭的原因,用衣炮弹来诱惑他只是其次。
只有做到了这一点,他才能真正在短时间内完成对全岛的深度统治,把这里彻底变为自己的后园。
这就是身为穿越者的优势,要说如何让一个原始社会跑步进入文明社会,现代人对古人是真有碾压性优势的。
毕竟,古人其实并不清楚上古社会是怎么演变的,他们没有那么多考古学、人类学的知识。
林海所说的这三点,其实就是华夏文明的三条起主要作用的根,其起源都是很早的。
礼制大约起源于东夷的大汶口文化,这是个商业十分繁荣的古文化,财富分化成为阶级的象征,体现在衣食住行的各个方面后就形成了礼制,这在大汶口文化的墓葬中有反应。
宗法则起源于华夏文明的主根仰韶文化,这是一个兴起于大河支流、极为依赖农业的文化,由于治水的需要而形成了复杂社会,血缘和姻亲是社会地位的主要分野,这是宗法制的缘起。
而天子这种统治者垄断神权的模式,大约是起源于江南的神国良渚,这可能是华夏大地上
华夏文明就是在这种交流碰撞中融合而成的,如果要为这种融合找一个标志性的人物,那就是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