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不成,我怎好再要二哥的钱。那五百担我也还是替你卖,明年把银子给你带东番来。”
“你听我的,这批丝货是抢来的,海野左兵卫他们也是出了大力的,所以分给你一些也是应当的。”林海早晚要把欧左吉纳入到公司董事会,他的资产将来都是公司的资产,只不过到时要多给他点股份罢了。
欧左吉在林海人手不足的时候给了他两百多人,而且如今又替公司撑起了东洋航线和倭国航线,这是他应得的,林海肯定不会亏待他。
其实现在林海手下不缺水手,但他缺少能信得过的干部,郑廷球已经被派去负责北洋事务了,石壁和米格尔在眼下大敌当前时也不宜长期在外,他实在是没有可以托付东洋航线和倭国事务的人了。
更何况东洋航线这边其实并没有多少利润,风险还不低,林海在东洋贸易方面的布局主要是从战略层面上考虑的。欧左吉目前没有加入公司,等于是独立经营,一定程度上也相当于帮公司承担了风险。
“二哥,你对我实在是太好了。”欧左吉感动得眼泪汪汪的,从他的角度想,他能出海完全是拜林海所赐,而且先后两次得到林海十万两银子的资助,短短一年时间就跻身顶级华人海商之列。
“自家兄弟不要说两家话。”林海拍拍左吉的肩膀道,“好好干罢,争取将来比你爹更有出息,这样欧二叔也能含笑九泉了。”
这天晚上,林海把义弟带到了关渡的艇上,淡水的娱乐业已经在不久前正式起步,目前也是采取官营模式,这也是和法家老祖宗学的,最早设立女闾的就是孔子说“微斯人,吾其披发左衽矣”的管仲管夷吾。
关渡艇的负责人是春婶,她本来是不愿意重操旧业的,但架不住郑小宝软磨硬泡,最终还是接下了这差使。
和在长崎时一样,欧左吉又点了两个清倌人,这下双飞狂魔算是实锤了。
林海没跟义弟一起鬼混,老老实实地回家了,让春婶负责艇某种程度上也是作茧自缚,毕竟她和珠娘实在是太熟了。
果然,这天夜里,珠娘在伺候林海洗澡的时候忽然问道:“你去艇了?”
“去了。”林海坐在热气蒸腾的浴桶中理直气壮回道,“我是公司总座,去下属部门视察一下怎么了?”
“你要是敢去鬼混,老娘就把你那怪行货子给剁下来喂狗。”珠娘剑眉倒竖,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她其实是知道林海去艇上并没有做什么。
“你来啊,来咬我啊。”林海哗啦一声站了起来,笑嘻嘻地把双手搭在珠娘的肩头,轻轻向下按压。
“贼强人,又欺负人家……”珠娘扑闪着乌黑的长睫毛,在浴桶中盈盈跪了下去,精致的脸庞隐没在蒸腾的热气中,仿佛若隐若现的水中仙子。
淅淅索索的水声响起,瓣在水面荡漾,荡漾,又荡漾……
好半晌过后,水中仙子忽然变身母夜叉,厉声喝道:“你还有完没完了?水都凉透了!”
“嗯?水已经凉了吗?我给你倒杯热水,顺带再教你个新招式,叫做冰火两重天。”
……
七天后,许乐天从厦门返回,同时把萨尔瓦多·迪亚兹给带过来了。
“这么说,令尊是同意了林某的意见?”林海问许乐天道。
“是的,果然不出林兄所料,那姓郑的在招安的当天晚上又反悔了,带着手下人船回到了魍港。”许乐天说着又道,“家父听说这事后,连连夸赞林兄有先见之明,所以决定照你的计策行事。”
“侥幸猜中了而已。”林海谦虚了一句,接着又道,“姓郑的为何降而复叛,知道原因吗?”
“据说是新任福建海防道蔡善继在受降时态度倨傲,同时要求郑贼将手下大半人船遣散。郑贼假意答应了下来,当天晚上就带着手下逃回魍港了。“
许乐天说的这事其实林海在穿越之前就知道,来到明朝后他又在澳门听说过蔡善继。因为这人曾经当过香山县令,他一手制定的《制澳十则》至今仍是广东地方治理濠镜葡人的准则。
林海接着又问道:“这个蔡道尊是浙江乌程人罢?我听说和郑贼是旧相识?”
“林兄说得不错。蔡善继在十多年前曾当过泉州知府,当时郑贼之父郑绍祖是府衙中掌管库房的吏目。有一次郑贼在衙前戏耍,用石子砸中了蔡善继的额头,结果这蔡知府看他长得眉清目秀,最后竟没有责罚他。”
许乐天说着又道:“这事不知怎么就传到朱都爷耳中,所以又把赋闲在家的蔡善继起用为海防道,专门负责招抚郑贼,结果却不想弄巧成拙。”
许乐天颇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他说的这事不少史书中都有记载,林海本也是知道的,不过此时他却觉得这事可能未必是真的了。
“乐天兄弟,我记得令尊好像说过,黄合兴那位大掌柜在巡抚衙门里颇有势力?”
“确实是这样。”许乐天回道,“黄明佐这厮的嫡亲弟弟就是福建巡抚都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