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马吩咐左右道:“快,去把我大兄和五老都叫过来。”
一盏茶功夫后,郑芝龙的心腹爱将曾五老和他的族兄郑芝鹏都到了。
郑芝龙开门见山道:“五老,大兄。我已得到消息,厦门那支老闸船队是林海的,随时都可能抵达铜山,我们要立刻调整防御。”
“是林海的又怎么样?我们如今有两万人,他就三十多条船,怕他个鸟。”曾五老闻言大声嚷嚷起来,郑芝龙多次和他说起林海这个名字,听得他耳朵都起茧了。
“这个姓林的陆战太能打了,上次两百多人就把陈伯和杨伯给活捉了。如今他又有这么大一支船队,实在是不可轻视。”郑芝龙在自己的心腹面前从不讳言,因此也不怕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
“大当家的,我们应当如何应对?”郑芝鹏闻言回道,自从阵斩陈奇伟以来,他已经养成了对族弟唯命是从的习惯。
“首先,水军方面不要贸然出战,要多准备一些火船,最好是能让这姓林的到西门澳来与我们决战,再不济在东山湾里打一场也行。”郑芝龙知道对手不是葡萄牙人后,其实海战方面并不畏惧。但出于谨慎,他还是想选择最有利于己方的战场。
“这样是不是太被动了,如果对方就赌在东山湾门口不进来呢?”郑芝鹏闻言疑惑道。
“那就与他们耗呗,他们在外海补给困难,锚泊地也不如湾内稳妥,看谁耗得过谁。”郑芝龙打定了主意做缩头乌龟。
反正东山岛上有近万户人家,加上之前劫掠的物资,足够他们在此待很长时间了,短期内不派船外出劫掠是没有问题的。
“关键还是陆战,坚决不能让他们登陆,否则很可能会被他们困在城里出不来。”郑芝龙接着又说道。
“大当家的未免太高看那姓林的了罢?”曾五老闻言大为不满,他年轻时在镇戍营兵系统里当过兵,自厦门之战后,郑芝龙专门挑了两千本部人马,让曾五老负责训练陆战技能。
但到目前为止,他手下仍是没有专门的陆战人员,所有人都是上船是水军,下船是陆兵。
“我说过,不能轻敌。”郑芝龙沉声回道,一道寒芒从微微眯起的眼中闪过,颇有点不怒自威。
曾五老不敢再唱反调了,只听郑芝龙接着道:“大兄,伱和五老各带一千本部兄弟立刻出城。五老带一千人去宫前村驻扎,大兄你带另外的一千人住到五里亭的陆兵营寨里,一旦外海方向发现敌军船队逼近东山岛,立马就赶去敌军的登陆场,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阻止敌军登陆。”
“击其半渡,大当家的妙计啊!”曾五老知道方才让老大有些不爽了,连忙开始拍马屁,他是颇有点军事经验的,一下就明白了郑芝龙这番部署的意图,自古以来敌军渡河之时都是最好的战机。
东山岛的面积较大,可以登陆的地方很多,郑芝龙之前早已在各处安排了岗哨。但之前的部署也有个问题,铜山城僻处东北角,若是敌军选择的登陆场太远,很可能来不及反应,从而错失战机。
所以郑芝龙把曾五老派到蝴蝶尾巴上最远的宫前村,然后又让郑芝鹏在蝴蝶身子上驻扎,这样一来就可以在侦察到敌情后,
不过,曾五老还是发现了这番布置的一处破绽,他连忙向郑芝龙进言道:“大当家,八尺门也得派兵过去,那里离诏安县只有一里地,要是敌军从陈平渡登陆,那我们还是来不及赶赴战场。”
“陈平渡我会让芝莞派船去盯着的,姓林的要是敢从这里登岛,那正好送他们下海喂鱼。”郑芝龙当然没有忘记那条狭窄的水道,但他手下的小船多得是,打跳帮战他是谁也不怕的。
“是,标下得令!”郑芝鹏和曾五老纷纷领命,自去依计行事。
郑芝龙忙又派人去西门澳向郑芝莞传令,之后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又派了几名亲信带人出城去紧急征粮,打算在城里多储备一些粮食。
部署完这一切之后,郑芝龙有些哑然失笑,心道自己是不是太过谨慎小心了,不知为何那个林海总让他觉得如芒在背。
中午,之前在漳州抓来的大厨照例给他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午餐,郑芝龙派人去请那杜夫子过来,结果听到的回复却是杜夫子正紧闭房门,里面正传来老头的淫笑和文小姐的哭喊声,所以就没去敲门。
郑芝龙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开始独自一人享用美味佳肴,只是这满桌的山珍海味,他吃起来却始终味同嚼蜡,一种挥之不去的不安感始终萦绕在他的心头。
只要碰到林海,准没好事,这条定律已经三次生效了,仿佛已经成为冥冥之中的一种法则。
“去,把文夫人叫到我房里来。”郑芝龙吃到一半,忽然放下筷子对在一旁伺候的下人吩咐道。
“大当家,你说的是文夫人?还是文把总的那几房小妾?”那下人怀疑自己听错了,小心翼翼地在一旁问道。
“我应该说的很清楚,是文夫人。”郑芝龙没好气地回道。
他出征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