啼哭。
“老爷,夫人生了,是位少爷!”
丫鬟管家纷纷前来报喜,洛家夫人生了个男孩。
可半个时辰过后,啼哭声戛然而止。
“快去请大夫过来!快!”
冷珣翻过高墙,见洛府的下人都出去了,悄悄把头伸进窗口,看见床榻上的妇人生产脱力昏睡过去,枕边的婴儿一声不响。
家主洛怀仁领着大夫推门进来。
“大夫,孩子刚出世不到一个时辰气息微奄,有劳您看看什么情况。”
冷珣靠在窗口偷听,大意是孩子先天命数不好,怕是要夭折,简单扎了几针无力回天。
洛怀仁叹了句“造化弄人”,所幸洛夫人没有大碍。
随即送大夫出了洛府,派人去熬了汤药给夫人补身子,回身想着如何给夭折的孩子安排后事。
这时,一袭黑衣翻进房间,身后背着一柄长刀,怀中托着香睡正酣的孩童。
脚步轻幽靠近床沿,伸手试探了一下床榻上婴儿气息,已然断了呼吸,身体泛凉。
刚出生的婴儿模样相似,犹豫片刻,冷珣放下襁褓中的孩童,抱着床边夭折的洛家少爷翻窗离去。
洛府外的街巷阵阵犬吠,夫人房内响起婴儿“哇哇”的哭闹声,洛府上下顿时炸开了锅。
洛怀仁脚步匆忙推门进去,看见夫人身旁的小家伙翻滚着身子哇哇大哭。
“小少爷没事啦!”老管家跟在洛怀仁身边:“善有善报,恭喜老爷!”
小家伙嗓门清亮干脆,啼哭声扰醒了身旁的洛夫人,来回翻身,像是压着什么东西了。
洛怀仁将小家伙抱起,发现身下压着一块碧玉,刻有“千澈”二字。
洛夫人接过小家伙,抱在怀里轻晃荡,小家伙嘟着嘴像是饿了。
喂过奶,小家伙吃饱喝足又甜甜睡去,洛夫人看着怀里的“骨肉”。
“老爷,取个名字吧。”
洛怀仁握着玉佩,眉心舒展:“就叫千澈吧,江新城,许是老天保佑让他活了下来。”
......
曦川处在人界和妖界边缘,西北面山,城池不大但物产丰饶,城中有一条直通帝都——碧阳城的人工渠,往来商贾货运都以水路为主。
洛家是曦川城颇具名望的商贾大家,做的是丝织布料、珠宝首饰的买卖,生在这样一个吃喝不愁,穿戴无忧的家里,洛方舟自小耳濡目染,也学了几分察言观色,说起话来也玲珑。
因为生得清秀俊朗,天生一副翩翩公子的悠扬相貌,眼神交错着几缕不羁,深受府里几个丫鬟姐姐的宠爱。
“玉瓶姐姐,我想吃糖葫芦,你给我买好不好?”
“小少爷,夫人吩咐了,你长蛀牙了不让吃糖葫芦。”
“姐姐你最好了,洛府那么多姐姐,你最最漂亮了。”
江新城抱着叫玉瓶的小丫鬟大腿不撒手,趁丫鬟小姐姐蹲下身子的时候“啵”的一口亲在脸蛋上,惹得玉瓶脸上羞红羞红,心子一软答应下来。
四岁追猫斗狗,爬上树抓麻雀摔断了半颗门牙,睡午觉还要丫鬟姐姐们哄,假装做噩梦往丫鬟姐姐怀里钻,惹得身边丫鬟面色潮红,胸口生疼。
小小年纪却有着超乎年龄的成熟和风流。
五岁那年的夏至夜里,江新城趁着丫鬟姐姐睡着偷偷逃出房间爬山屋顶看月亮,一个背着长刀的黑衣人悄然出现在他身后,穿戴新奇,尤其是背后那把蛇纹大刀,在月光下闪着银斑。
“你是谁?怎么站在我们家屋顶上?你该不会是劫匪吧?
我爹说最近被劫的商贾车队繁多,你......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当没见过你,你别杀人灭口,要多少钱我去找我爹要!”
月光洒在洛方舟身上,腰间的碧玉隐隐散着绿光。
“这块玉佩是你的?”
“玉佩?对,你要这个?”少年低头看了眼腰间悬着的玉,咽了咽口水,心说这劫匪估计没见过世面,一块破玉能值多少钱?
老爹房里的瓷器字画随随便便拿出一件都能买上几百两银子,穷人家的劫匪真可怜!
老爹教导自己要多做善事,这劫匪实在可怜,能帮就帮一下吧!
“你叫什么名字?”
“江新城,这玉自我出生起就带着,要不你先站这儿等等,我去我爹房里那几卷字画给你,去城西的典当铺能换个几百两银子花花。”
黑衣人眼神困惑,叫住正要爬墙下去的少年。
“等等,我不是劫匪。”
“那你是什么?翻墙进来偷看丫鬟洗澡的淫贼?那你来错地方了,你得去西院靠北边的围墙,那儿有个狗洞,进去沿着墙一直走就能看见府里丫鬟洗澡的地方了。”
“......”
黑衣人哑口无言,这四五岁的小娃娃哪儿来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