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下无用的思绪，他正准备遵照蓝染的命令打开通往尸魂界的穿界门，在斩魄刀将要挥出的刹那——
“等等！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请东海林前辈指教。”
不复曾经的迟疑和颤抖，不复满溢的担忧和关心，即使如此，东海林依然听出了这道声线是属于之前和他交谈过的少女的，因为她询问过有栖川茜的下落。是有栖川的朋友吧？直到最后也没有找到有栖川，作为朋友有所疑问再正常不过了。
但是事到如今，他已不想被那个预想中应该与此前相同的问题继续纠缠，要怎样回答才能令她明白自己的行为是不明智的呢？琢磨着合适的话术，他转身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少女从阴影中迈出脚步，那张秀美的面容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令他诧异的是，明明她的外貌并没有改变（伤口倒是愈合了，是四番队的功劳吧），气质却与之前截然不同，柔弱可怜的感觉已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充满距离感的冷淡。
仿佛已看不见其他人似的，少女只定定地凝视着他，用平淡而有礼的语气道出了对他来说不亚于惊雷的话语——
“请问前辈，你在复仇之后有什么感想？”
语出惊人。
东海林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叫住，本就吸引了一些好奇的视线，而随后这奇异的问题更是震惊了所有人，让他们不由得停下手中的动作，使话音落下的瞬间现场呈现一片默契的寂静。作为话题的中心，他和其他人一样惊讶，不同的是惊讶的理由。
需要在意的人，原来是有的啊。
收好了斩魄刀，他仿佛刚刚才认识她一样，第一次认真地审视着眼前的人。
落日的余晖倒映在少女翡翠般的眼眸中，折射出冷峻的光焰，像在燃烧，又像已然凝固。
之前的模样，全是伪装出来的吗？
“我不懂你的意思，这位……同学？”
“非常抱歉，交流之前应该先互通姓名吧，都怪我忽略了这一点。”少女露出嘲弄的笑容，难以分辨她嘲笑的究竟是自己或是他人，“我是歌代祈，可否请教你的真名呢，东海林（Shouji）前辈？”
“我不懂你的意思。”面对这看似莫名的问题，他第二次说出了这句话，但之后就以前辈的气量包容着不懂事的后辈，耐心地说道，“十三番队队士，东海林（Shouji）拓真。从一开始就说过了吧？歌代同学。”
“难道不是东海林（Toukairin）吗？东海林（Toukairin）美月的东海林（Toukairin）。”仿佛在挑衅似的，明明已观察到他转瞬即逝的异样神情，歌代依然把那个姓氏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请问前辈，你认识美月小姐吗？那位和有栖川家族的族人有过纠葛的美月小姐，和你有着汉字相同的姓氏呢。这样的你，出现在另一位有栖川面前，是巧合吗？”
心跳以比平时稍快的频率跳动着。
“否定是没有意义的。即使护廷十三队对入队人员的身家并不设限，上至四大贵族的大人们，下至流魂街80区的平民，全都予以接纳，但不代表它没有能力调查清楚队士的来历。”
衣袖之下的指尖因血管收缩而发冷、僵硬。
“这样的事，回到尸魂界后马上就会水落石出，所以，不如在这里干脆利落地承认吧，你和美月小姐的关系。”
为了抑制肌肉的颤抖而用力握紧了拳头。
“如果你经历的事情足够多，就会发现没有意义的巧合和不幸每天都在上演……”东海林皱了皱眉，“虽然我不认为这与在场的任何人有丝毫的关系，但既然你已经说到这个份上……”
“美月是我的姐姐。”他平静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丝无奈，“我的确把姓氏的读法更改了，但这是我的自由吧……”
傍晚的风轻轻吹过，拂去冷汗的同时带走了身上的暖意。
东海林的眼神中不见分毫动摇。尽管有人好奇他更改姓氏读法的原因，但任谁也无法指责他的做法不恰当——迥异于瀞灵廷中代代传承的贵族，流魂街中并没有严格的户籍制度，姓名也好、生日也好、居住地也好，凭借自己的喜好变更的人多的是。不说十一番队的“更木”队长和“草鹿”副队长，就连歌代自己的姓名也是来到西6区后才起的……
“有关系啊，身为美月小姐弟弟的你，是现场唯一有理由憎恨有栖川的人。”仿若刻意剥离了所有情绪，即使此刻正在谈论的是关于彼此的亲友的事情，歌代和东海林的脸上却是如出一辙的平静，唯有那交汇后就不曾移开的眼神，在默默地诉说着两人并不如表面平静的心绪。
“憎恨吗？”他品味着歌代的评价，没有作出否定或是肯定的回答。
难道不是吗？歌代不打算在此刻质疑自己的判断，只是以坚定的眼神逼视着他，说出了曾经从有栖川茜处听过的有关美月的往事，“……这就是你的‘动机’。我还是那句话，否定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