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那种非人的日子过得太久太久,他早已忘记幼年时忠仆口中的那个美丽的酆斓、雍容华贵的雍王府。
甚至一度觉得那些或许只是曾经的自己饿狠了做过的一场美轮美奂的迷梦,或是忠仆病糊涂之后的胡言乱语罢了。
直至十几年前,一个自称是他父亲的长女、容貌上还带着令人惊惧的火烧创痕的女子终于找到了他,将他从万丈泥潭了出来。
那时候他正饱受邯庸部落中贵族的欺凌,被人玩弄、被人轻贱,被当成可以随意羞辱的小玩意儿。
他那时才知道,原来自己记忆深处那些话……那些死去的忠仆曾郑重对他所说之言,居然并非疯语痴话。
——原来,他真的出身显赫尊贵,居然是酆斓皇朝一位嫡出王爷的嫡幼子。
而他也不再孤身一人,他不止有一位姐姐,还有一位一母同胞比他年长两岁的嫡出兄长
只是可惜,那位兄长与他一样流落在外,所以下落不明。
他不是邯庸贵族男孩儿们口中那个生来便活该在那泥潭之中摸爬滚打做人玩物的下等人,他不是!
只是,不论西疆酆斓也好,皇城麝敦城也罢,似乎又离他太过遥远了。
冯叟微微失神,旋即极轻的笑了笑,道:
“当年的大郡主,乃是酆斓皇朝先帝膝下的嫡子雍王殿下的长女。
她虽是庶出郡主,却早有大志,容貌倾城,在八殿下未出生前,大殿下是最得雍王殿下宠爱的子女。”
年轻男子闻言微怔。
“你是说我哥哥?我哥哥出生以后,难道父王就不再宠爱大姐了吗?”
冯叟失笑摇头。
“那自然也是宠爱的,只是雍王殿下是西疆贵族中极少数在意嫡庶的贵人。
所以自己的嫡长子降世后,自然会投注更多的关爱和注意。
再后来,时隔两年少主也出生了,雍王殿下自然更加开怀。
但是尽管如此,毕竟八殿下和少主尚且年幼,大郡主依旧是雍王府最耀眼的存在。
可惜好景不长正是您出生的那一年,先帝驾崩,伪帝登基,雍王殿下自此一败涂地。”
年轻男子叹道:
“那一年.大姐姐也才十三岁罢?”
冯叟哑然轻笑一声。
“.是啊,都是天意造化弄人。”
年轻男子沉默了好一会,却忽而冷笑道:
“天意?冯叟,我从来不信天意!
凭什么我们一生就理当受苦受难,而有的人却一世顺遂、福寿无边?——欠人旧账,终要归还。
西疆斓氏也罢,南朝的符氏和谢氏也罢,北朝邯庸宇文氏也罢,他们欠了我们多少人命,日后便拿多少后嗣性命来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