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铭问道:“还请先生明言!”
傅远山说道:“元荣之前背着老夫偷偷得找保人报名考取了举人,被老夫训斥。但他是要强之人,二月春闱在即,他不可能没去报名。不管是之前为一展胸中抱负,还是现在为父报仇,元荣必会去应试!介时老夫以驱逐离家相为要挟,其必不听,誓以必中!他若中进士而选官,不做出一些功绩出来、不为父报仇,绝不敢回来见我!”
刘永铭听到这里才算是听明白了,他叹道:“官场险恶,诱惑颇多,如不能坚定心智必被权势所累。先生行此苦肉之计,王元荣日后必会鞭策自己而存善去恶。先生虽万不得已,但对王元荣却是不公允呀!只是六爷无意参政,不涉及官场是非,若是元荣遇事,小辈与六爷亦不得保全他也。”
傅远山说道:“正如刚刚小友所说,只要那些儒经还在修,必能引起汉国儒官之注意!以老夫之学识能耐,必能巴结一二。朝中之事,他们也必会与我说道一二。只是元荣出来乍道,不够沉稳,介时老夫若有先见之谋,还请小友帮称一二!贤婿一生之英明,皆系于此儿与小友你了!”
刘永铭听明白了。
傅远山要用断绝关系来激起王元荣的斗志,让其不忘初心。
只是王元荣年纪太轻,虽有些智慧却也算计不过朝中的那些人精。
傅远山可以帮着参谋,但已断绝关系之下,就得有人从中沟通。
在傅远山的眼中,刘永铭是最合适的人。
刘永铭点头说道:“小辈明白了!您做恶人,而小辈做好人。若是其在朝中有事,您参谋得失,小辈必来贵府相咨,然后告之王元荣。”
“正是如此!”
刘永铭点头说道:“此事小辈应下了,只是从此之后王元荣与您……”
傅远山认真得说:“大仇得报之日,即是解除误会之时!”
“先生真乃苦人也!”
傅远山却是笑道:“不苦!不苦!我那女儿与贤婿才叫苦人呢!”
刘永铭话峰一转,问道:“之前听得先生提到了薛神医,不知道近日先生可曾见过?”
“小友为何问起此事来了?”
“大慈恩寺枯木禅师近日身体……”
傅远山严肃得说道:“此事老夫早知晓了,薛神医回到长安城之事还是老夫与他说。只是之前老夫不知枯木禅师病情会如此严重,故而没与薛神医提起。现如今薛神医下落不明,老夫心中也是着急。”
“他可曾说过要去何处?”
“只说去红杏楼会一人,然后便不知去向了。枯木禅师能将古琴交给小友,想必是受了寻找薛神医的委托吧?”
刘永铭不好意思得笑了一声。
刘永铭只是不敢说真话,而傅远山则是认为刘永铭是在默认。
傅远山打断话题道:“外面已然宵禁,今夜你就此住下吧!”
刘永铭笑道:“不必麻烦。您那孙女反感于宿客,小辈还是不留于此地了。我是六爷门人,只要报上名号,巡差畏惧于六爷自然是不会为难于我的。”
刘永铭站了起来,对傅远山拱手说道:“小辈告辞了!”
刘永铭抱着琴盒,任傅远山如何挽留,他也没有住下。
傅远山看着刘永铭离去之后,叹息了一声,一名厨娘从后面走了出来,端上了一碗羊肉汤。
傅远山一愣,自言自语道:“羊肉他要可还没吃呢!”
…………………
长安城太平坊。
兵部侍郎宋宪的宅邸之内。
宋宪的年龄不过四十多,但有着与别人不一样的沉稳。
宋宪的沉稳与干练全写在了满是风霜的脸上,乍看之下还以为有五十多岁。
他在寝室之内脱了外衣,打算入睡,毕竟明日还要上朝。
正此时,房门被人轻敲了两声。
“进来。”宋宪唤了一声。
一名衙役模样的人从外面推门而入。
那衙役走到宋宪身边,低着头说道:“二卿大人,六爷去了傅远山家中。”
“什么?”宋宪正拿着衣服打算挂在家架上,听得衙役所报,他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宋宪问道:“六爷去他那里做什么?”
“六爷是穿着一件破衣去的傅远山家中,好像傅远山并不知道六爷的身份。傅远山还专程去西市买了一块羊排回来,他们密谈了一会儿,不知道说的什么,羊肉没吃六爷就走了。”
宋宪迟疑着。
衙役又道:“期间六爷与王元荣去了当年走火的那间书房,六爷用旺火烧了一遍地面,地面上显出红色人形印迹,应该就是王元召当时的死状。印迹成卷曲形,可判断出当年必是死后焚尸。”
宋宪皱起了眉头,又问道:“是六爷故意为之还是只是巧合?”
“不像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