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不敢不答。而后你只说你仰慕江南仕人已久,愿与其同行去绿绮阁会见诣岭先生。”
“我……我可不敢在陆部堂家中造次!”
“哈哈哈!”刘永铭笑出了声来。
“兄台为何又发笑?”
“陆礼部是卫道夫,可他不是腐儒!若是腐儒必不会让女儿自行择婿!你若是常规常矩,陆礼部可是看不上你的!所谓东床快婿者,解裳袒胸,卧床嚼饼也。你做不到如此,也当坦荡一些就是了!听我之计,东床快婿指日可待!”
屠文林听得连连点头,仿佛自己已经娶了陆琳琅为妻了。
屠文林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来,他问道:“若那江南人仕不肯去呢?”
刘永铭哈哈笑道:“不可能不去的!那江南人来长安这么久了,竟无半点风声,可见那人根本就没有出过府门。陆礼部为东道主,其人如何会限其自由呢?不带他出去游一游长安盛景?”
“这……”
“吴国能派人来长安求陆礼部回去做官,岂会是白丁?必是口舌伶俐且贯通古今的有学之士。陆礼部必是以藏书留之,使其无暇外出!且最近他得了一份诣岭先生手抄尚书,连陆礼部自己都爱不释手呀!”
“即是找了那江南人,如何去约夏冰呢?总不能带着江南人去找夏冰吧?”
刘永铭笑道:“就是要让你带着那位江南仕人去找夏冰,你越是让他等,他越是着急。他越是着急,希望也就越大,后面也就不在乎在你在不在了!你若不如此,突然半席失踪,他必会起疑心,也许也会学你跑了呢!”
屠文林点头如捣蒜一般,心中想着此人想的真是周全。
可马上屠文林就显为难的表情出来:“近日陆家家宅可不好进呀!许多人排着队想要求见呢!怕是我连门都进不去!”
刘永铭笑道:“现在还未放衙,那陆礼部未归。你拿着诣岭先生的名刺,便说诣岭先生有话代传,陆家家丁知道陆礼部与诣岭先生神交已久,必不敢拦你!”
“诣岭先生以瘦金之字体闻名于世,我又上哪里去弄他的名刺去呀!难!太难了!”
刘永铭哈哈笑道:“正好,我这里有一张!”
刘永铭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红色的名刺帖子。
屠文林两眼一亮,伸手就要去拿,那刘永铭却往回一收,笑道:“近日小生手头有些……”
屠文林马上会意过来,心想此人原来是为了卖诣岭先生的名刺才给自己出谋划策的。
这其实也是刘永铭一计,如果不以此为借口,那屠文林一定会起疑心,毕竟二人素不相识。
屠文林此时已放下了一切戒心,只是脸上还有一些难色:“我……我今日没带许多银两,且……且因上一次赌棋之事,家父……家父减了我许多月例钱。”
刘永铭哈哈笑道:“反正此物也只是用于进门,根本见不着陆礼部本人,这名刺自然也就会留在你身上!屠翰林亦是学识渊博之人,他知诣岭先生名刺价值几许!我也不跟你马上要,毕竟世间赝品太多,你回家以后拿给今尊看看,他必拿银子给你!介时我再来找你。”
“你要多少?”
刘永铭笑道:“屠翰林给多少,我就拿多少。”
刘永铭说着将那名刺放在了桌上。
刚刚桌上浸了些酒水,屠文林连忙将那名刺拿了起来,甩了两下,将上面的酒水甩干,看了一眼上面骨瘦的字体,心中大喜!
“不会错!不会错!这就是诣岭先生的瘦金体!就是……这字迹好像还没干?可能是刚刚碰到了酒水所以有些糊吧,不管了。”
屠文林将那名刺收进怀中。
刘永铭笑道:“您去忙您的吧,桌面上的这些酒食,我帮您喝了。记得结账再走!”
屠文林心中大喜,哪里还在意刘永铭最后那句“记得结账再走”的话。
他叫跑堂会完账便匆匆离去,留下了刘永铭在原处自饮自酌。
黄昏,夜幕还未降下。
长安城绿绮阁外的四盏大红灯笼已被高高挂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