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齐国可还有军神一般的老帅王季阴呢!那可是以两万人马破契丹八万大军的名将!你觉得父皇会怎么办?怎么办?”
卫科明白了过来:“他会把盐务直接给到我工部,省去了户部那一手!”
“户部那里不可能会放弃盐课的,但是盐务所得必归工部所有。甚至户部印出来的盐引都会移交到工部来发行。不仅如此,盐引代酬以后,给边关送粮的就是商贾了,你还需要屯那么多的田给征北、征南两府大营么?只要盯着征东大营的供给就行了!工部屯田多出来的这些收入归谁?会再交还给户部?你肯袁魁都不会肯!”
卫科连忙说道:“那天在朝上袁部堂主张严惩李哲……”
刘永铭笑道:“他是清官没错,但他不是没脑子!他是不想让李哲乱攀咬人,以免盐道乱了将来他不好收拾!他这是早料想好了,等他把你拉出来顶罪以后,五爷党就能全全把持工部,且还会把盐道收入工部里,然后再把你织造局这颗瘤子给去了!你不仅要防着太子党,你还得多加小心他袁魁呢!”
卫科心疑道:“即是这样,六爷您就不必与我说这些话了吧?等到我出事,五爷党接手我的活以后,自然就会出手织造局,到时候您收下一不就可以了么?”
刘永铭笑道:“袁魁可不是看上去的那般好打交道!五哥自被我夺了内务府可天天想着怎么找我麻烦呢,袁魁不会让我如愿的,他可没把柄在我手上。织坊一类虽说归地方衙门工房管,但工部多少能遥制的到,以后能找我麻烦的地方多了去了!但工部若有你在,我但足可放心了!”
卫科也学着刘永铭侧着头问道:“如此说来,六爷您是不想再从织造局里进货,而是想自己生产,不让工部过这一手钱呀!”
刘永铭呵呵笑道:“本王贪财又不是什么秘密,不用这般惊讶吧!”
“我不是惊讶,只是被六爷刚刚的话吓到了。当然了,六爷这么多年暗中帮忙,这份情我是领下了,织造局当然是会给您的。只是我还是觉得,六爷什么都没做就收了我的织造局,我这里心里还是……”
“哈哈哈!”刘永铭大声笑了起来,“你并不是觉得心里亏,也不是被吓到,更不是领我的情,你只是在想,我要是以后拿这事要挟你,你该怎么办?而且你还在想,我为何之前那般帮你,是不是有别的什么目的?总不能我做那些事就只是为了等今日局面出现吧?”
卫科苦笑一声:“我这点小心事全被六爷您猜中了!”
“我说了,我不管你们朝政里的事情。我只想赚钱而已。你若是真觉得亏得慌……我让你半股。”
“嗯?呵呵,六爷玩笑了。织造局是汉国产业,贱卖国产而让自己获利,这可不是我等所为!我再怎么混蛋也是汉国的臣子,可不是齐国那姓柳的孙子可比。”
卫科口中齐国姓柳的,即是柳毅宣。
他因倒卖了国产而被治罪,虽以重金免罪,但也家业全无。
而刘永铭手下青衿堂的柳先开正是柳毅宣的养子,柳先开在与刘永铭下棋时曾说起过这段往事,所以刘永铭是知道的。
刘永铭轻笑道:“你以为盐道、屯田的那些银子就够你工部开支了?户部以后就不卡你银子了?要用银子的地方多了去了!留那么一手总比到时候像现在干着急来得强!”
卫科说道:“我不占你半股,但工部要占你一股!”
“不可能!”刘永铭一口回绝:“只要工部有红利,有些事情就不好说了,有些官吏虽说畏惧本王不敢讨要好处,但谁又能保证工部的什么人不会想着让自己的亲戚在我织厂里谋个什么职呢?我不是花不起这个银子,只是我不想因为他们干扰了我赚钱!那些人平日无事,就只会用口舌惹是非,影响织工干活呀!”
卫科低头一想,说道:“我若是从你那里拿半成暗股,那我且不是又有把握落你手里了?”
刘永铭笑道:“你若是没把握落我手上,我可不敢收下织造局。至于你怎么用那笔银子,那也是你的事情。四哥最近手头可紧得很呀!要不然年前他也不至于会因为生意上的事情而与我发生一些冲突!”
刘永铭站了起来,轻笑道:“你考虑一下。但最好快一些,曹相那里不会给你多少时间的,而我也可能随时改变主意。毕竟不要你的织造局,我还能省去许多麻烦。桌上的食物不要浪费了,浪费与贪污对父皇来说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刘永铭说着转身便向走到雅间门边开门离去。
卫科看着刘永铭的背影,心中渐渐也平静了下来:“他前面那些话虽说是在吓唬我,但他的确一直在暗中保着我。他知道我那么多事,在他人面前却从来都没提过一句,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他真的只想赚钱么?”
卫科看着桌面上的美食,轻轻地摇了摇头:“他与小四不合,且我又是四皇子的舅舅,他总不至于要拉拢我吧?不至于!可他又为何要费这许多心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