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真祁这话说的是实话。
征西大营立处于西域,那里各族杂居,但所征的军卒以汉人为主。
主要原因是对他族的不信任,那都是血的教训,不得不让征西大营这么做。
羌人还可以部份信任,番人却是一点都不能信。
汉人在那边并不占优势,番人、色目人又信不过。
如果强征更多百姓为兵卒,那便会适得其反,不如多花银子来征募。
为了让西域有足够的兵源,中原王朝这里还得时不时得将罪犯输送到那里去。
而征募士兵所带来的花费大多不是来自土田税
收,而是来自贸易所带来的关税,也就是严真祁口中所说的关厘税。
刘永铭问道:“那我便去将他们二人请进来?”
“还请相邀,引我一见。”
刘永铭此时才坐回到自己的主位上,对着宫玥璃示意了一下。
宫玥璃走出了宴会厅,不一时便领着两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二人之中的其中一位长得玉净青俊,面带桃色,穿着高领华衫,一眼就知道是个少爷。
此人即是杜祖琯。
她的身边还站着另一个人。
那人六十来岁,也穿着丝绸华服,虽说精神奕奕,不是那咱老态龙钟的老人相貌,但头发还是显得有些苍白。
再富足的生活也无法免去被岁月这口杀猪刀捅一上一刀。
他就是高家的高清,刚刚刘永铭出去的时候已经见过了。
刘永铭见得二人进来,脸上就显得有些不高兴。
他说:“即是来了,那便进来坐吧。省得教别人说本王无有礼数。”
刘永铭这么说是因为刚刚见杜祖琯的时候被杜祖琯这么吐槽了一句。
主要还是昨天夜里他没在紫烟轩与杜祖琯会面。
此时,杜祖琯与高清这才往席位里坐去。
严真祁好像是看出了一些门道。
他之前刚进到宴客厅的时候,客座上就摆着四张席位。
自己与柳先开各坐了一席,还剩下两席。
刘永铭虽然解释了一下,说是自己有两名幕僚没来。
但现在想来,这两张席位好似就是为杜祖琯与高清准备的。
在严真祁的眼中,虽然刘永铭满脸的不高兴,但好似这一切又都在刘永铭的设计与掌控之中。
只是杜祖琯与高清二人并自己不清楚席位的事情,还以为这两张席案是新设的呢。
二人落坐以后,刘永铭马上开口说道:“这位是征西将
军的二公子严小侯爷,你们不可在这里造次!有什么话别说的太突兀,别让本王生气!”
严真祁马上笑道:“不会不会。还不知这二位如何称呼。”
杜祖琯拱手说道:“京兆杜家杜祖琯。”
那高清也说道:“汜水高氏高清。”
严真祁笑问道:“二位如何来迟了?按规矩这可是要罚酒的!”
杜祖琯连忙再次拱手说道:“我二人非是来迟,而是……而是不请自到。”
“哦?”严真祁疑问道:“不请自到?莫不是来见我的?这……我与二位并不相熟呀?”
刘永铭说:“这事说来也迷糊,前些日子我让杜家约了高家族人去紫烟轩赴宴吃席,这本是好意,只是他们二位只来了其中一位,极不给本王面子。本王也就不愿意与他们一见,却不想他们竟是找上门来了!”
高清连忙拱手说道:“这是在下的不是!六爷请客之事我已在汜水收到了消息,只因上了些年纪,路上经不起那般奔波,所以放缓了行程,来迟一日,不能当时应约,还请六爷见谅呀。”
刘永铭问道:“不是说高家有族人在长安城么?如何还去汜水把你给请来?”
高清答道:“长安城的那一位……六爷您其实心里是清楚的。他、他不敢来见您,所以……”
“你若是说他做不了你的主还情有可缘!你若是说别的,倒还让本王生气!”
“是是是。他的确做不了高家的主,我才是高家家长,六爷与我说即是了。”
“本王现在没话与你说,现在也不是说那些的时候。先饮宴吧,省得别人说本王失礼于人前。”
刘永铭说完,又向着门口的宫玥璃看去。
宫玥璃会意,让侍女们又将菜品端了上来,把之前的第一道菜给撤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