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些刮风,可是却是难得出太阳的好天气,阳光和煦的照进来,裴煜的脸被光勾勒出半明半暗两半,他闭着眼睛,感受这迟来的美好春光。
自从裴氏被屠以后,他一直疲于奔命,生死之间,何曾有过时间窥视阳光。
叶蓁推开门,缓慢打量着现在的他。
不过只是少年模样,锋芒未露,带着些青涩,还没有不像梦中那般残忍,那样无懈可击 。
叶蓁来的声音不算大,可是躺在病床上的裴煜很快发觉了她。
他斜眺了一眼朝他走来的少女,迅速搭好衣服,而且背对着她穿好,连血都浸出来了也全然不知。
并未开口诘责,甚至没有说任何话。
她穿的是天青色的烟罗裙,精神看起来不错,没有一点杀人后的悔意与纠葛,反而看上去哀伤得不行。
好像是本末倒置了,他朝她心□□了一箭一样。
她走起来路来总是垫步,看起来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裴公子,别来无恙,伤得重吗?。”
“没死成。”
话倒是很冲,她凑近些,坐到他床边,裴煜朝里挪了。
“那真是可惜呢。”
她遗憾的语气不像假的。
“呵。”
裴煜不再看她,侧过身去。
可是叶蓁依旧不依不饶,她非压着裴煜的伤口,然后俯身下去。
呀,好近啊。
叶蓁都能感受到裴煜直视她的厌恶的眼神了,于是她乘胜追击,轻声道:“这一次没有死掉,是你的遗憾。小杂种,我不会放过你的。”
裴煜微眯着眼睛,叶蓁俯身下来将将他压到阳光照得到的地方,他本能避免炽热的光线,瞳孔变浅,似笑非笑的用眼神嘲讽叶蓁。
叶蓁看见他厌恶的眼神,心情难得舒展了一些,道:“啊,真是罪过。我刚刚的话……都是逗你玩的,别当真啊。”
常年卧病,弱柳扶风,他怎么也不能将这几个词和眼前的人联系起来。
“要是叶小姐一次做得干净的话,也不至于在这里与我虚与委蛇了。你的箭术,很不入流。”
少年人极力维持着自己的体面,想要推开她。
叶蓁撑在他伤口的手腕力度加重,“真的生气了啊。都反驳我了,看来被气得不轻。不过你可别这样说,我好歹是你未婚妻,你这样说我,我会难过的。”
裴煜分明已经嘴唇泛白了,可是却还是激着她,“些许这次动手机会大一些,毕竟不用比划箭术了。最好麻利些,否则晚上又要因为打听我死没死成的消息辗转反侧了。”
叶蓁攀住他的脖子,前世的记忆浮现在眼前。
看来他消息很灵通啊,不是病着吗?病着的人,却对院子里的事情洞若观火。
他肯定是准备伺机报复了,这样的疯子,他活一天,叶蓁就觉得自己的日子被他占了。恨意浓烈几分,她收束双手,没有任何温度的的手指不算牢固的贴在裴煜的脖颈处,只要加重力道的话……她就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了。
裴煜并不阻拦她,眼中波澜不惊,甚至有些挑衅的意味。
“裴公子话说得可真绝情啊,我分明是担心你啊……”叶蓁放开双手,拿出随身携带的小镜子居高临下的扔给裴煜。
“你看,我刚刚都没有舍得用力气的,不信你照镜子,都没痕迹的,咳……”叶蓁只感觉自己心口一凉,如同被什么秘法反噬一样,突如其来的心绞痛麻痹了她的全身。
她猛然倒在裴煜身上,几乎没有前兆,甚至连话都没有说完。
裴煜并没有第一时间推开她。
她在嫁祸?
还是真的……
直到鲜血从她嘴角蔓延到他的素色,再从他的衣服上滴落到被子上。
红色大片大片的晕染在他的视线。
裴煜知道,叶蓁的咳疾确有吐血表征,她的病古怪,叶家医修世家也不能疗愈,无可解的。
现在是……发病了吗?
裴煜将她放平,看着她惨白的脸庞,有些恍惚,他拂上自己的脸,上面都是叶蓁的血。
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对他这么强的恨意,不光亲自下场杀他,甚至自己病得都快死了也不忘了来嘲讽他。
他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吗?
如果他放任叶蓁吐血,很快她就会死掉的。
他可以……献祭叶蓁的痛苦……
他的确打算这样做了,可是偏偏叶蓁人都晕过去了,却还死命抓住他的衣袖。
裴煜分开了几次,无果,那只惨白的手腕就那样拽着他的衣袖,像长在他衣袖上的一样。
犹豫了片刻,他将叶蓁横抱起,走出了房门。
“你们家小姐发病了……”
一语双关的讽刺后,他半拉袖子被怀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