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奇怪，明明是真神之身，对于这样的一面之缘应该本不应该有什么多余的情感，但兴许是对方语气里的蔑视刺激到了她，竟然让她生出一种，名为“愤怒”的情绪。
李长留上前一步，将重明轻轻往后拽了拽。随后冷静地开口：“你用了什么东西。”
店小二似乎没懂：“什么？”
李长留重复到：“‘小小的诱惑’，你用了什么。”
店小二这下明白了，他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
“那当然是喜鹊间里的‘如、意、纹’啊。”
重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回事如意纹呢？她画在喜鹊间地板上的如意纹怎么会被第四个人知道呢？
还有那幻境，那幻境是从喜鹊间散发出的，当初她靠着如意纹分辨幻境与现实，如意纹如意纹，没有如意，没有如意。
重明目光涣散，“我害了戚伋。”
李长留很冷静。
“不是你害的，别想。”
“我问你，你为什么非要弄死戚伋。”
原本可以算得上是有问有答的对话，店小二却突然闭了嘴，再有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为什么？李大人，我这样的人想弄死谁还需要理由吗？”
“李大人，原来听说你有多神多神，现在看起来好像也就是那么回事儿啊。”
“审我半天了，什么时候能完？”
李长留不理会店小二的挑衅。
“因为你们要用血。”
“用血刺激你们那个——”他停顿了一会儿，“四方物。”
店小二的表情瞬间变化，李长留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
二人把店小二扭送回官府后，再次前往白城郤家。
郤封像上次一样迎了出来，对他们说已经抓住害死俞彬的凶手了。
重明再次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什么？害死俞彬的凶手？抓住了？”
这不对啊，按照现在知道的一切，俞彬作为心甘情愿的“献祭者”，应该是自杀才对，怎么会凭空出现一个凶手？
郤封心情看上去很好，“是啊是啊，多亏了你们，是那俞彬看上了我们府上一个小丫头，结果人家小丫头不乐意，拉拉扯扯间把人推到了，谁知道这俞彬就这么死了呢？”
说这话的时候，郤封是看着重明的，眼里满是笑意。
“也是这俞彬，人小丫头不乐意，他偏要动手动脚的。”
重明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那……那个小丫头现在怎么样了？”
“哎，说到底还是她害了人家，胆子也小，现在已经跳井啦。”
“可怜她一个小丫头哟。”
重明提前离开了，她在郤家院子里走了好久，终于找到了一口井。
她站在井口往下看，下面黑洞洞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又好像真的埋葬了一个人似的。
重明双手结印，命格簿里的文字仿佛活了一般缓缓流动，她看见了飘荡在水井上空的一条年轻的魂魄。
天官司命写下的轮回可以影响魂魄原本的命数。
她现在好像还给不了她清白，那就先送她一程好了。
下一世别再碰见这样的人家了，最好离那些修仙的、想修仙的、认识修仙的和认识想修仙的，都远一些。
——
“在干什么？”
重明听出是李长留的声音，便回答到：“办丧事呢。”
他哼笑了一声，“大师，给你说个笑话听听。”
“别大师了，你是我债主，”她没什么好语气，“还欠着你钱呢。”
她立马又想到自己开的铺子，还没经营多久，这一下子自己好长时间没去了，怎么想怎么闹心。
李长留闻言短促的笑了一声，“原来你还没忘记啊。”
重明没理他。
“还记得那个指认你的人吗。郤封让我跟你说，他看见的那个穿黑衣服的人是那小丫头，不是你，要来给你道歉。”
“不过我给你拒绝了。”
重明突然觉得好没意思。说起来是查案，结果忙忙碌碌到现在，各种各样的危险似乎都让他们遇上了。
最后什么都没查出来，没有真相。
她问李长留，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吗？
李长留说过去了。郤家的丧事办完了，俞彬的死亡结案了，戚伋的死因水落石出了，没有什么要查的了。
那店小二会怎么样呢？重明问。
李长留只说那可能就是仙门的事情了。
两人最后一起回到了重明的铺子。让她惊讶的是门口居然有人。
赵夫人好像在那儿等了有一会儿了，一看见这俩人往这边走，便急急忙忙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