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明得了个“晚上就知道了”的回答,一整个没了兴致,看李长留也越发不顺眼起来。
明明是他把自己哄骗到这沥州来的,结果来了又什么都不说。
是夜,重明站在李长留房前,把人堵了个结结实实。
“走啊,去看‘走彩班’。”重明冷漠地说到。
李长留点点头,向外走去。
两人都穿着黑色的衣裳,在夜色的掩护下颇有一种刺客的感觉。这个想法把重明自己逗了个忍俊不禁。
结但重明没想到,他们还真是去当刺客了。
她看着李长留带着自己走到一个不只是谁家的房子前,三下两下悄无声息爬上了房顶,然后转过身来俯视着她。
重明一脸难以置信。
李长留对重明伸出了一只手。
这是还准备拉她一把的意思?!
司命官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房顶上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李长留究竟为什么要上来。
提刑官好像看出来她的疑惑似的,冲她比了个手势。重明会意,放轻脚步走到那里。
原来这房屋顶上不知是被谁掏了个洞出来,上面的人能够清楚地看清屋子里有些什么人,在做些什么事情。
重明抬眼看下去,一眼看见里面有几个人站在一起,每个人都身披白袍,平视前方,围成一个平平整整的圆。
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李长留也不多言语,两人又原路回了住处。
重明不清楚李长留为什么要带着她来看这东西,司命官尽职尽责扮演一个合格的护卫,只想本本分分跟着捡几个业绩,没什么兴趣看一些凡人干一些奇怪的事情。
“喂,李长留,这是要干什么,让我看这些跟走彩班有什么关系。”她说。
“这就是走彩班啊,”李长留漫不经心回答到,“你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啊。”
重明仔细想了一想,好像还真是白天看到的那帮人。
“所以走彩班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戏班子吗?”
“我看今晚上那表现也不像是戏班子啊。”
李长留似乎不想多说。
重明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不是我说,你让我来这儿的,现在又一句话不说,我就算是个护卫也该知道一点儿什么吧。”
李长留听了这话后“哦”了一声,然后对她说了句话。
重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把铺子在这儿也开起来?”重明重复了一遍,然后认真地问:“你没事儿吧?”
“我只是提议,要不要这么做当然是随你。不过我可以跟你说,在这儿银子是有得赚。”李长留说。
重明露出一个相当温柔的微笑。
“行啊,讨点儿‘活计’。”她双手捧起,对准李长留。
李长留表情当即就变了,像突然经历了什么刻骨铭心的事一般。整个人好似都被乌云覆盖,周身气压相当低。
“谁教你这么说话的?”他声调放的很低,说话时压迫感扑面而来。
重明有些不明所以。“白天那‘走彩班’就是这么说的啊?”她双眼微微睁大,“你不是还给了他们银子吗?”
她能感觉到在自己说完后,李长留周身那股诡异的低气压一下子消散,眼前的人又变成了吊儿郎当不好好办事儿的提刑官。
“没什么,以后这样的话不要乱说,万一就触霉头了呢。”
重明不是个好糊弄的,她一下子听出李长留说话有问题,干脆不依不饶追问下去。“不是我说,你不是对‘走彩班’相当了解吗?怎么我学他们说话你还说触霉头——”
重明一下子闭嘴。
她相到了方才看见的画面。
不知为何,她觉得这“走彩班”确实有点霉头在的。
重明扭头进了自己的房间,留给李长留一个潇洒的背影。
第二天天还没亮,重明便听见了敲门声。
她费力地起身,心里唾骂自己越来越离谱了,身为天神明明不需要休息,结果才来凡间几天,就变得跟凡人一样,天天还需要睡觉,还需要多睡一会儿。
顶着一脑门起床气,她打开了房门,对上神清气爽的李长留。
李长留靠着房门,“你们修仙的人一天也需要睡这么久吗?”
重明无话可说。
要是这厮把她弄起来就是为了说这句话,她定然要收拾东西走回白城去。
“别睡了,出事儿了。”李长留道。
——
出事的地方就是昨晚那间房子。他们到的时候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最前面有人抵在前面,看样子是沥州官府的人。
官府来的人眼间,一下子看见两人,大声喊道:“提刑官到了,大家都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