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小白支支吾吾,半天没把自己的“罪名”说出口。
西奥多看出她的不自在,好心放了她一马:“你可以不用说。”
监狱里什么大奸大恶之徒都有,不过像这么脸皮薄的人却没见过,毕竟一般刚进来的,都会为了震慑别人把自己的罪名吹嘘夸大。
宇文小白松口气,礼尚往来地夸赞道:“你看起来也不像犯罪分子。”
西奥多轻挑下眉,薄唇勾起一抹淡淡弧度:“是吗?我杀过人……”
也不知道西奥多说的是真的还是在故意吓唬这个胆敢偷窥自己的新室友,反正他的目的肯定是落了空,因为宇文小白不但没害怕,反而追着他问起了犯罪细节。
她想法很简单,如果西奥多是滥杀无辜的坏蛋,那再帮监狱“照顾”一下也无妨。
真的在吓唬人的西奥多:“……”
还好这时狱警在一楼拿着大喇叭通知囚犯们去操场放风,宇文小白不再追问,腾地从床上坐起来。
她边穿鞋边叫自己室友:“去放风啦——你怎么不动?”
西奥多抽了本书正想阅读一下,闻言头也没抬地说:“我不去,奉劝你最好也不要去。”
“为什么?”宇文小白顿住脚步,不解地问。
“你这样子的年轻男孩,是这里很多人想要的「女朋友」,如果不想惹祸上身的话,最好不要去人多的地方。”
宇文小白似懂非懂,不过还是迅速出了门。
西奥多翻开手中珍藏版的《布里斯卡小镇谋杀案》,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他能提点两句已算是仁至义尽。
操场上,典狱长正在慷慨陈词,犯人们无精打采,像极了参加开学典礼的学生。
宇文小白站在人群中间左顾右盼。
路西法监狱不愧是以防守严密打响的名号,操场被数米高的围栏、墙壁、铁丝网包裹得密不透风,周围不时有佩戴呼叫器的狱警来回巡视。
不过这些都没什么,就是头顶那么多摄像头让她觉得麻烦,被人监视的滋味可不太好受。
典狱长虽然讲话无聊,不过好在结束很快,五分钟后他就离开了,犯人们开始自由活动。
男员工靠在铁丝网上,悄悄给宇文小白介绍:“那边那个,就是我这次的目标,我帮他解决了一次麻烦,现在算是他在监狱里唯一说上话的人。”
宇文小白顺着目光看到一个戴着黑毛线帽的小胡子正靠墙站着,不跟任何人搭话,看起来十分不合群的样子。
男员工又让宇文小白看不远处一个脏辫男:“他是布鲁斯的同事,来保护我的,不过你来了就用不着他了。”
宇文小白点头。
一位戴着瘸腿眼镜的慈祥老者出现在两人视野里,走过来先向男员工笑笑,然后看向宇文小白和气地说:“好孩子,你有信仰吗?”
“啊?”宇文小白没反应过来。
男员工直接客气地说:“谢谢您嘞,神父,不过我们都是无神论者,您要拯救的小羊羔在那边——”
他指了指神父身后。
角落里,一个瑟瑟发抖的新人囚犯正被两个满脸横肉的男人左右挟持着,像只待宰的小鸡仔一般。
神父神色立刻严肃起来,匆匆向两人告别后就赶了过去。
在他一通说教下,两个壮汉不情愿地放过了猎物,骂骂咧咧地走了。
看完全程的宇文小白称奇:“这国外监狱还配神父呢,真是先进。”
男员工扑哧一笑:“这可不是配的,道尔神父也是囚犯。”
“哦。”宇文小白点点头,在见识方面她一向听从懂得多的,不过她还有疑问,“神父进监狱都有特权吗?”
神父身上穿的是袍子,跟其他犯人的衬衫裤子明显不一样。
“不是神父都有特权,是只有道尔这位神父有特权。”
男员工知道宇文小白好奇心旺盛,还没等她追问,就把神父的故事娓娓讲述给了她。
道尔神父是名乡下神父,他品德高尚,深怀悲悯之心,人们都尊敬爱戴着他。
直到有一天,神父所在的布里斯卡小镇搬来了一位即将搅乱他们宁静生活的人——一位曾暴力致死过儿童的前科犯。
靠着自己权势滔天的父亲,本来该无期徒刑的男人仅坐了五年牢狱就被悄悄放了出来。出狱后他改名换姓,却并不准备收敛恶习。
当猥亵落单儿童已经满足不了欲/望时,他渴望起了曾经尝过的那种灭顶快感。
可笑的是,男人居然还是位虔诚的教徒,像是为了减轻罪孽似的,他把一切在忏悔时说给了神父。
神父听后彻夜难眠,他本应遵循职责替每一个人保密,但天性善良的人根本做不到无动于衷。
第二天他就向警局举报,却犹如石沉大海了无音信,只因为男人的父亲还在当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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