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明亮,香味四溢。
身边泠冽的气息更近了一步,令祝惟月在汹涌的人潮中感到一丝平静。
她转而又用勺子挖了一块梅花糕,送至裴听雪嘴边:“张嘴。”
裴听雪乖乖的张开嘴巴,吃下了那口梅花糕。
光影浮动,他低垂的眉眼中闪过一丝明亮,脸上没有了平时的假笑,取而代之的是绯色的红晕,甚至连眼角和耳尖上都是。
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她没有脱口而出,只是嘴角轻轻弯起,醉酒的裴听雪好乖啊,好可爱。
穿过美食街,两人又漫步至了云河边。
河中倒映着万家灯火,也倒映着夜空的星月,微风拂来,荡漾出一道道金色的涟漪。
心觉腿有点酸痛,她便在河边找了个座椅,和裴听雪一起坐下,看着天上的明月和脚边的云河。
“我们歇一会儿再回去吧。”她揉了揉小腿。
“好。”裴听雪轻声应道,头微微往祝惟月那边靠近。
半晌后,又听到他开口道:“今日,谢谢你送给我的发带。”
祝惟月笑笑,看向他如墨的发丝,发带上金色的云纹在灯火中闪着淡淡的光辉,甚是好看。
高马尾就是最适合少年的。
“没事,就一根发带嘛,你喜欢就好。”
河水波光粼粼,将她琥珀般的眼瞳映的灿若生辉。
“我也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
祝惟月一愣:“礼物?”
裴听雪没有应声,转而从纳戒中拿出一个物件来。
祝惟月睁大双眼,惊讶地看着他手上一个小小的“月亮”。
“这是……琥珀吗?”她不确定道,看材质有点像之前在裴听雪过去见到的小兔。
面前的“月亮”是新月形状,细腻莹白,色泽温润,顶端用一根细细的、银色的链子串了起来,是一个吊坠。看起来便做工精致,价值不菲。
“这是不是很贵?”感觉比她送的发带值钱很多。
裴听雪笑笑:“不值多少钱。”
祝惟月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哇,好像啊!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话刚说完,她就想到裴听雪自己是会雕刻琥珀的。
所以——
这块琥珀不会是他自己做的吧?
不过她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裴听雪怎么可能会亲手做礼物送人呢?
“嗯,是琥珀。你拿着看看。”裴听雪将手伸及她的面前。
祝惟月小心翼翼地接过这枚月亮,月亮触及手心,是冰冰凉凉的感觉,不由得让她想起来前几夜摸到的裴听雪的鳞片。
她两辈子都没碰过琥珀,不由好奇道:“琥珀原来是这样凉凉的吗?我以为是和玉石那样,不过摸起来好舒服啊。”
“你觉得舒服就好。”
“好像你的鳞片,冰冰凉凉。”
裴听雪轻笑:“这里面的确融入了我的鳞片。”
"啊?"没想到真是裴听雪自己做的,祝惟月瞳孔皱缩,“你的鳞片?”
“嗯。”裴听雪点点头。
“放入我的鳞片,我加了一道咒术于其中,这样师姐你如果遇到危险我就能感受到。”他淡淡道。
祝惟月又是一愣:“是因为司徒良的事情吗?”
“是的。”
二人一起坐于木凳之上,距离很近,他抬手便可触碰到祝惟月的发丝:“师姐,上次我说过,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行动。鳞片上有我的神识,这样只要师姐带着这块琥珀不管在哪里我都能感受到。”
祝惟月眼眶泛红:“你剥下鳞片的时候一定很疼吧?”
手指忽地顿住,师姐这是在关心他吧。
“不疼。”
他摇摇头,安慰道:我吃了师姐给的止痛药。”
其实没有。
剥下鳞片的那一刻,他感受到了剧烈的疼痛,剧痛之后便是血如泉涌。
不过他毫不在意,甚至心生愉悦。
这块琥珀如果永远能和师姐在一起就好了,这就相当于他永远陪着师姐。
对师姐,他甘之如饴。
他特地选了后腰的鳞片,被上衣遮住,这样就算过几日在师姐面前化形她也不会注意到。
被剜完鳞片的部分,很丑陋,他不想让师姐看到,师姐一定不喜欢。
“这种术法也可以用鲜血吧,剥鳞片比鲜血疼的多吧。”祝惟月思考道,在原主的记忆中,这是之前咒术课上某位长老教的。
“琥珀是半透明的,用鲜血会破坏美感,而且也不像月亮。月亮应该是纯洁无暇的。”裴听雪解释道。
祝惟月的眼睛更红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你……”
她欲言又止,悄悄地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