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门发现天空阴沉,乌云翻滚,姜喃暗道不好,早上出门晕乎乎的也没去看天气预报,伞也没带,要是淋了雨,一准得生病。
叫的车迟迟不来,姜喃等的有些心急,害怕这雨突然就下了,只好给司机师傅打电话问情况。
“现在这地段下班高峰期啊小姑娘,我这堵着,你再等等我,等会就到。”
姜喃没法子,只好继续在原地等着,高跟鞋不安的在地上跺了跺,纷纷扬扬的雨丝从天而降,被狂风吹得胡乱拍打在姜喃的脸上,她赶紧护住手里的包,自己能生病,这些资料不能出一点问题。
雨中的城市一片朦胧,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看不真切,一辆汽车疾驰而来,姜喃急急往后边避开,车却停在她面前。
姜喃以为是自己叫的车到了,跑上前去拉开后座车门。
车内的人搭膝坐着,手里还拿着报纸杂志,低头看的认真,眉心微微瞥着,穿着西装的身体笔挺宽阔,侧脸看着沉默又不耐烦,像是被人无故打扰的不喜。
他坐在车里,她站在雨中,一个纤尘不染,一个淋得跟落汤鸡无异。
姜喃觉得或许真的有报应这个东西,重逢后的两次都是她最狼狈最落魄的时候,而对方却是高贵从容的。
是啊,老天爷都看不下去她的所作所为,都要看她的笑话。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以为是我叫的车到了。”姜喃有些尴尬,着急解释完就准备关上车门退后。
低头看报纸的男人终于抬起头朝她看来,眉眼间尽是戾气,那双眼睛冷冷盯着她,有着不容拒绝的强势:“上车。”
姜喃低头看了眼自己浑身早已经被雨水淋湿的衣服,摆摆手,有些不好意思:“不了,我叫的车马上到了。周总,您先走吧。”
周叙不知道听见哪几个字被触动了神经,握紧了拳头,青筋鼓起,眼神变得更加冷漠:“别让我说第二次。”
姜喃坐进车里,小心翼翼的只占了靠近车门的一小块地方,周叙没再说话,继续低下头看报。车内暖气开的很足,被雨水浇的冰冷的身体快速的回暖,姜喃捋顺面上湿答答的头发,检查了资料完好没有被雨水打湿,松了口气。
“小姐,请问您住哪?”前头的司机恭敬的问道。
“枫林小区,麻烦您了。”
司机连连说道不麻烦,黑色的迈巴赫在雨中疾驰而去。
车内安静的只剩下呼吸声,多年未见,在他身上已经看不见当年那个真挚热烈的少年的影子,姜喃借着打理头发偷偷打量着旁边的男人。
头顶的灯光勾勒出他的侧脸,弓身垂头的样子被暖黄的灯拉的悠长,映在手中报纸上,面色如玉,冷静,矜贵,淡漠。
“看够了?”
看的太过入神,姜喃早已没有掩饰的盯着周叙看,被那道直白□□的目光盯着瞧,周叙本就烦躁的心更加不平。
眸色漆黑淡然,薄唇勾出一个讽刺的弧度。
“抱歉,”姜喃脸红的能滴血,往外看已经到了小区门口,司机已经打开车门举着伞。
“谢谢。”
姜喃走出去,接过司机手里的伞,弯腰对着车里的男人道谢,和司机点点头转身。
“你现在只会说抱歉和对不起是么。”车里的男人掀开眼皮朝她看来,嘴唇紧闭,唇角下压,喉结不自觉的滚动,努力抑制翻涌的情绪,随后闭了闭眼,对着司机说了句回去。
看着车子在雨中越来越远,慢慢只能看见一个朦胧的影子,站在原地的姜喃才回过神,往里走。
快速的洗完澡,姜喃蒙头进了被子睡着了,半夜体温升高,烧的她迷迷糊糊又做起了梦,梦见了他们的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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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夏,姜喃穿着一条浅绿色的长裙,白色的板鞋,一双眼睛好奇的张望四周,推着行李箱跟随人流走出机场。
这是她十五年来第一次坐飞机,第一次踏上了在课本里出现的京都的土地,远离家乡,她的一切都和这里格格不入。
姜喃紧张的捏了捏行李箱拉杆,不知道张阿姨说的会来接她的司机在哪里,直到手机铃声响起,看见来电显示是早已存在手机里的号码,终于如释重负。
后背被拍了一下,姜喃回过头,一个看着有些憨厚老实的中年人对着她笑了笑:“喃喃是吧?太太让我来机场接你的,叫我张叔就好。”
姜喃点点头,羞涩的对着张叔笑:“张叔好。”
张叔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两人一块往停车场走。
张叔的和蔼让姜喃放松了不少,一路上都在给她说资助人家里的情况。
走到车前,姜喃踌躇着不知道该打开副驾驶座门还是后座门,站在车门有些为难的看着张叔。
张叔放好行李箱,帮姜喃打开了后车座,里面居然还坐着一个人。
姜喃愣住了,她从前从未见过这样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