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拿回房间,锁在陪嫁的木箱里,免得被别人发现。趁着家人还没下班,她抓紧时间拿狗尾巴草编了些小玩意。
没两天,二花趁旁人不在,拎着新编的小草篮去找钟敏雪:“敏雪,我今早出去逛了一圈,看到卖草篮那人出现了。你之前不是说你同学想要吗?我就买了一个回来。她不要也不打紧,我放我房间里也行。”
钟敏雪一看,心痒痒了。这个小草篮更可爱呀,提手两边也缠上了毛茸茸的草,里边装着的是毛茸茸的小花。
“这个多少钱啊?”钟敏雪装出一副不大感兴趣的样子,眼睛却不由自主落在小草篮上。
二花面露难色,“这个、这个要贵点。那个人说,这些花不好编,她编了好几天呢!”
钟敏雪凑过去细细打量,完全看不出编织的痕迹,还以为这些小花生来便是这般毛茸茸呢。
“五块钱总归可以了吧?”钟敏雪犹豫一下,不大确定地问道。这里有十来朵小花呢,还有这个小篮子也可爱,五块钱应该差不多吧?
二花那句“三块五”立即被咽进肚子里,“敏雪你猜得真不错!五块钱,你同学要不要买?”
钟敏雪垫付了五块钱,有些不屑道,“当然要买了,她又不缺这五块钱!你不知道,她用的面霜都要十二块呢!”
二花脸上浮现几分羡慕,“你同学家里条件真好!”
钟敏雪没理她,拎着小花篮出门了。
*
刘家的气氛有些凝固。
今天大花和她男人江大力过来帮忙干活,刘母便留在家里休息。她虽然没下地,但也没闲着,进儿子房间给他收拾一下、翻一翻衣服有没有弄破了,顺便给他补一补。
结果在儿子装衣服的木箱底发现了四块九。她看到钱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懵了。
家里的钱一直是由她掌管,怎么儿子会有钱?难不成他发现了她藏钱的地儿,偷摸拿了钱?
她把钱往口袋里一塞,急哄哄回房,锁上门,使尽全身的力气,把老木床拉出来,空出半人宽的位置。她蹲在边上,探长手臂,曲起手指去挖一臂外的泥地面。那处的土本就不实,很快就被挖出一个小坑,里边的黑色布包露出来了。
她胡乱拍去上面沾着的泥土,掀开布包把钱拿出来,数了又数,没错啊,一共两百八十块。
那小宝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刘母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产生了新的担忧。儿子现在老爱往外跑,拦也拦不住,不知道是不是跟附近几个村里的二流子给学坏了!
等刘楠和三花用大叶子包着四条鱼回家,看到的便是坐着门槛上脸黑黑的刘母。
三花以为她又做错了什么碍了母亲的眼,腿一软就跪在院子里,低着头啥话也不敢说。
刘母没好气地让她起来,赶紧去厨房做晚饭。三花感觉逃过一劫,拿过鱼躲进厨房里。
至于小宝?放心,母亲是不舍得骂他打他的。
果然,刘母脸黑黑瞅了刘楠好一阵,眼眶突然红了,一把拉过儿子,抱着他开始哭嚎:“天杀的,哪个二流子把我家小宝给带坏了!你们打你们的牌去,干嘛来祸害我家小宝啊!小宝啊,你听妈的话,甭跟他们玩一块了!你就好好在家呆着,别的爸妈都替你顶着呢!”
饶是刘楠再淡定,这会也实在理解不了刘母的话。他皱着脸问:“妈,怎么你说的话我都听不懂啊?我也没跟谁玩啊,老老实实地在家里呢。”
嗯,也就是在家里跟着三花一块做饭烧火择菜洗菜打理菜园子而已。
刘母一愣,掏出那四块九问道:“这些钱不是你打牌得来的吗?”
刘楠像受了巨大的委屈一样,哼了一声别过脸去,不肯说话了。
刘母赶紧又顺毛哄,好一会他才小声说道:“这是我卖知了壳攒的钱!”
刘母不识字,也没听谁说过知了壳能换钱,惊讶地张大了嘴半晌也没反应过来。
“知了壳还能换钱啊?”刘母一拍大腿,“走走走,咱们现在找知了壳去!”
“妈!咱们这地儿没多少知了壳了,都被小牛他们找遍了。”刘楠的话像一盆冷水,硬生生浇灭了刘母那一腔热切和期望。
“你这小孩儿,这么小,要那么多钱干嘛?妈先帮你保管起来,等你长大了再给你。”
刘母把钱塞回口袋时,只听到儿子说道,“妈,这是我攒给你开小卖部的钱啦!你不用还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