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胃里、肚子里统统塞得满满的,身体里的焦虑和恐慌才能稍稍停息。
然后,他的弟弟阿克特也开始出现问题了。
那孩子先是嚷嚷“宫里有怪物”,侍从们笑着解释说,只是小王子做了噩梦;
接着,他开始嚷嚷“有人在晚上惨叫”,侍从们全都莫名其妙地说,没这回事;
然后,他又开始逢人就讲“父亲拿着剑,要杀我”,大臣们感觉莫名其妙。
国王给出的答案是“这孩子想要吸引别人的注意力”;
最后,他大声地说“父亲就是那个怪物,父亲令人惨叫,父亲拿剑,威胁要杀我”……
所有人都满脸无奈地告诉他“别再说一些瞎编乱造的话了,小孩子说谎是不好的行为,二殿下”。
阿克特也被毁了。
这孩子成了远近闻名的谎话精。
并且,他是被所有人公认,为了吸引大人的注意力,无所不用其极、每时每刻都在表演的谎话精。
简直像诅咒一样……
从那以后,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没人信,人也开始疯疯癫癫起来。
除了费特里!
尽管他表面上也被迫装成了不信的样子。
可他知道,弟弟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
所以……
那一句“预言师告诉父亲,他未来会死于血亲之手”必然也是真的。
多么可笑啊!
阿瓦罗尼亚国王将两个亲生儿子养废,将侄子流放出国,多年没再生育的原因,居然是因为一则可笑的预言!
费特里后来偷偷调查过那个预言师。
那个蹩脚的预言师,一生曾预言过无数次,可准确的,也就那么两三条。
最后,还在喝醉酒后,跌进粪坑里淹死了,也算死得其所。
可就是这么一个家伙的预言!
国王却深信不疑!
那一天,费特里回到家中,疯狂又痛苦地吃着东西,一直吃到呕吐才停下来。
他瘫坐在地上,挺着仿佛怀孕了的肥胖肚子,大哭了一场,狼狈不堪,宛如猪圈里待宰的肉猪。
从那一刻开始……
他就发誓,早晚有一天,要让预言成真!
另一个预言重度受害者,曾在宫中当了十多年隐形人的赫菲斯,对此还一无所知。
当初在乔恩模糊的记忆里,对这倒霉家伙的印象就是,一生为预言所左右。
然而,赫菲斯这时候还以为曾经影响自己的“弑父”预言,随着前国王的死,已经告一段落了。
他哪里想到,自己“流浪他国”背后,还有一个“现国王,会被血亲杀死”的预言。
此时,他正在和费克尼斯讨论正义女神的神像问题。
他细致地观察半天,提出了一个修改的地方:“你觉得,唇这里,是不是应该再设计得弯一点儿。”
费克尼斯瞥了他一眼:“这里吗?哦,行,我改改。”
他拿过设计图假装划了几笔,重新递过去:“你看,怎么样?”
赫菲斯看了看设计图,又看了看费克尼斯,看了看设计图,又看了看费克尼斯……
三秒钟后,他面无表情地说:“别骗我,你压根没改。”
“什么?你居然看出来了!这怎么可能?你不是胡乱提的问题吗?你难道不是那种……那种为了提问题而提问题,觉得不提个问题,就显不出你能力的类型吗?”
费克尼斯大为惊讶,不满地嘟嘟囔囔着:“你不是应该说,这回看着好多了,然后就结束这个问题吗?”
“很遗憾,我不是那种……别把你们忽悠别人的那一套用在我身上。”赫菲斯冷笑着说。
他指了指设计图:“第一,我很认真。”
然后,他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和脑袋:“第二,我视力好得很!第三,我脑子也很好!”
最后,他望着女神的设计图,露出了虔诚的表情,认真地说:“女神就该是笑着的。”
费克尼斯露出了狐疑的表情。
作为最初的造假者,他是最清楚神像的原型情况了。
虽然不知道那孩子长大后,是不是和自己的想象一致。
可记忆里,那个金发男孩确实很爱笑,经常说一两句话,自己就先笑了起来。
然而,正义女神原本的形象其实是严厉、不笑的。
当时,为了造假……
费克尼斯采取了相对折中的方法,有笑容,但也没敢做得很明显。
如今,赫菲斯却提出了这样的建议。
让他隐隐有一种“难道你也见过原型”的古怪想法。
“可这怎么可能啊!”费克尼斯摇了摇脑袋。
一个阿瓦罗尼亚前国王的独子,一个博蒙特国的平民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