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顺利进城的罗轩看见自家小姐安然无恙,这才松开眉头,低声说道:“进城以后到了约定的时间点,却始终不见前来交接货物的人,这批货要是砸在手上,镖局倾家荡产也赔的起,可这笔银两一出,这批人便真的要散了,希望买家只是有事耽误了,延迟了交货时间而已。”
原先一脸欢笑的朱乐听闻此言,顿时愁容满面。
…
…
汉子赢了比斗,赌庄老板输惨了,一比十的赔率,光是这对男女的百两押注,便要赔上一千两,更别提还有散客的上百两银子。
押了青衫剑客胜的那群人,输了银子也没着急走,反而团团围住这设局开庄之人,看老板怎么收场,欲哭无泪的老板,只好一一赔付,只是到了赔付百两那份,出了岔子。
赌庄老板推脱身上没了银子,连带着余言那份一两变十两都掏不出,只言到不远处的赌庄再行赔付。
抱着胳膊眯起双眼看着额头流汗的老板,李宁洛笑有深意。
“不行,你吩咐人去将银子取来,咱们现场交接清楚,江湖上的规矩,老板不懂?”
一群人跟着附和。
一个偏说没银子,一个偏说要银子,僵持不下。
场间的热闹引来了那位原先为中年刀客喝彩的大家公子,他踏着上好皮毛制成的名贵靴子,轻轻挥开扇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公子开口道:“姚胖子,这是做何?”
被称为姚胖子的赌庄老板,看见了来人就像看见了救兵一样,小跑着上前躬下身子,细细将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真正的东家在此,这城里的赌庄皆是皆是顾家的产业,在鹿角城,顾家的明面上的生意涉及胭脂水粉,马匹布料,赌场青楼等正规生意,至于不正规的有没有,看鹿角城本地人远远避开这顾姓公子的样子,也能从中猜想一二。
旁人都避开,小余年也趁乱跑开,他走的时候一手拉住丁前溪,一手拉住李宁洛,试了试没有拉动,便一咬牙离去了。
在鹿角城,惹谁都有法子解决,就是别惹上这位顾家大公子。
场间变得空落落,只剩下一对男女的身影站在那儿。
显得尤为醒目。
顾盛男,顾大公子缓缓收回扇子,他望着场间二人,视线停在那少女的身上,笑眯眯道:“二位且放心,我顾家是做正经生意的,既然开得了局,那便赔得起。”
一边说话一边拍打那此时仍然弯着腰的姚胖子。
说完最后一句话,一巴掌甩在姚胖子的脸上,这胖子站立不稳,直接跌倒在地,顾公子收回手,没去看地上,回头吩咐道:“还不取一千两给二位公子小姐送上,别像这没用的东西一样,尽丢我们顾家的脸。”
那公子重新坐回躺椅,四名力士抬着躺椅远去了。
二人到手了一千两,本来凭空得了一笔巨财,怎么也该高兴的,可李宁洛拽着丁前溪找了一处僻静地方,语气不好地朝着少年说道:“你还乐着呢?知道这钱是怎么来的吗?”
少女兴致不高,闷闷接着说:“那瞅着老实憨厚的中年刀客,其实跟那看着风流无比的剑客,其实是一伙的,应该说,还有一人,这赌庄中,刚刚领了一百几十两,外表其貌不扬的青年,跟这二人也是一伙的!”
丁前溪有些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少女看着他呆呆的样子,有些生气,“你忘了我的本事?”
“哦…”
她坐在一处石头上,声音低沉,“这伙人扮猪吃老虎,经常寻找这种类似的局子,给人下套,嘿,你看那刀客的穿着,哪里像能赢的样子?现在再去寻那三人,肯定跑的影都没了。”
“不管他们怎么布局,咱们还不不是没有入局,你还得了千两银子,应该高兴才对。”
李宁洛只好挑明道:“这钱不是那么好拿的,早先我为何执意要在闹市中兑现赌注?那顾家这么大的赌场,且不说上万两一场的花销,就这小小的一千两,还不至于让他如此窘迫。”
“那般真情实意的表现,一般人真就顺着他的话进了那赌庄吧?可我隐约感受到那胖子心中真实的想法,便是那黑吃黑了。”
丁前溪宽慰道:“大不了一走了之嘛。”
用一副你是白痴的眼光看着他的李宁洛没说话。
少年故意说些轻松的话,可也算是初入江湖的他,哪里还不明白二人暂且是真走不了了。
其实遭人布局也没什么,毕竟江湖嘛,这都不是让少女闷闷不乐的原因,只是先前顾家公子盯着自己的眼神中,饱含诸多占有的意味。
这就让她莫名的烦躁不已。
少女抱着膝盖,将脸贴在腿上,仔细倾听身边那根呆木头的心声,有种叫做喜欢的东西正在心底蔓延。
他心里的诸多喜欢,她都感受到了。
可没有一份是她想要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