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前溪听完书生道出个中曲折,有些想不明白的他问了赵俊平一句,“就算寻到她又如何呢?”
丁前溪没等书生回答接着说道:“你可不要忘了,此时早已过正月初八,那女子已然嫁做人妇,你此时去寻她,又有多大的意义呢?”
“倘若是两情相悦,夫妻和睦,你找上去,恐怕白讨一顿拳脚相加,要是运气不好,碰上那心狠手辣的,你那身板,恐怕就交代在人家那儿了,再说了你两人既无媒妁之约,也无青梅竹马,更谈不上私定终身,终究是萍水相逢罢了。”
叹了口气的丁前溪想起了过往种种,没由来道:“你们没能在一起,那肯定是缘分没够,再说了,喜欢这种东西,强求不来的…”
李宁洛这才想起,眼前这家伙娶过媳妇的,对待娶妻这件事有自己的见解,有些愤愤不平的她白了丁前溪一眼,小声嘀咕,“呦,没看出来,说别人一套一套的…”
赵俊平听闻这番话,脸色发白,嘴唇颤抖了好久,数次开口想要反驳些什么,最终还是说道,“不管如何,我始终要去看看的。”
丁前溪沉默了好久,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最后轻轻的点了点头。
一行三人本就离晋安城不远,经过将近一个时辰的行走,终于看到了晋安城的城门。
虽然不会骑马,但是已经能牵动马的丁前溪,手里的缰绳递给了李宁洛,城里人多的地方还是交给会专业养马的人比较好。
一行三人很快进了城,赵俊平在前面领路,两人在后面跟着,见到梁府牌匾的时候,两人便止步不前,任由书生上前敲门。
此时书生仍旧穿着风尘仆仆的赶路衣服,他在梁府前徘徊了一下,下定决心敲开了门,门后有个穿着灰色衣服的小厮将府门开了一丝,探头出来,小厮看着眼前人,似乎不敢相信的样子,又仔细端详了一下,心中忍不住可惜,暗暗想着:“这还是数月前见到的那个行为举止大方,翩翩公子俊无双的赵公子吗?”
府里早就吩咐过,如果那赵姓书生不知好歹还胆敢找上门来纠缠,那便乱棍将其腿打断,然后扔到大街上。
可这小厮认出了赵俊平,没有按照府中吩咐的那般作为,只是摆摆手小声道:“赵公子快些走吧,小姐已经嫁到了沉石山上,以后别来府中纠缠了…小心…”
府里有别的小厮声音远远传来,“门外的是谁呀?”
探出头的灰衣小厮立马换了种口气,呵斥道:“臭要饭的,有多远滚多远,以后再让我看见你,非得打死你!”
语气虽然严厉可神色怜悯的灰衣小厮,砰得关上了门。
赵俊平亲自确认了这则消息的真假,呆呆的望着那两个烫金大字梁府,只是那个梁字一再变化,梁人变良人变凉人。
天起风欲雨,早春也悲凉。
赵俊平转身而走,浑身胆气这一瞬间是真没了,书生呆呆地走远,梁府的门中间还开过一次,有小厮不信要饭的胆敢敲开府上大门,可看到赵俊平的背影,几个人哈哈大笑。
还真是个臭要饭的。
灰衣小厮跟着笑,却不忍去看。
…
…
赵俊平从丁前溪和李宁洛二人面前走过,整个人的注意力不知放在了哪里,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天下之大,如果有她陪着,其实哪里都去得,可没她陪着了啊。
丁前溪拉住了还在不断前行的书生,后者停住脚步,慢慢的转过身来,他只是呆呆得,没有流泪,也没有哭声。
原来人最伤心的时候,也可以没有眼泪的,赵俊平从来都没跟二人说他很难过,二人却都感受到了。
这个佝偻着背抱着书箱的年轻人,简直伤心极了。
“还想去山上看看吗?”丁前溪温和问道。
“山…沉石山…对,上山!”赵俊平将竹箱换到后背上,恢复了一丝生气的他开始小跑起来,那双步鞋终于不堪重负撕裂开来,书生停下脚步脱掉鞋子,没有抬手扔掉,反而小心的将鞋子收到竹箱里,双手拽紧带子,继续小跑起来。
丁前溪看着李宁洛,二人无奈地跟了上去。
沉石山其实也不算多高,只是树林茂密,且占地面积大,所以很好找,也很容易攀爬。
三人走到上山的岔路时已然下午了,赵俊平看着上山的岔路,随手挑了根树枝握在手里,一向和善的书生,面容有了些狠色。
丁前溪上前握住赵俊平的手,一点点松开那根树枝,劝道:“你只是去看她一眼,又不是要去抢亲,拿着棍子干吗?清醒一点,她已经嫁人了,先休息一会儿,吃点东西再说,看一眼耽搁不了多少时间,现在离天黑还有段时间呢。”
丁前溪掏出几张烧饼,路过烧饼摊就要买上几张的习惯,他已经养成很长时间了。
终于舍得停下脚步的赵俊平皱皱眉头,他找了快石头坐下来,没穿鞋子小跑的脚上,此时血淋淋一片,山间碎石锋利,这会儿心神恢复,书生才感觉到揪心般疼痛。
他腿脚颤抖不停,接过丁前溪递过来的烧饼狠狠咬了一口,此间再无任何言语。
三人俱是沉默。
再高的山也有登顶的时候,上山的路程不长,可赵俊平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