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阵阵惨叫声传出来。
“臭婊子,我打死你个半死秧子,你活着干几把什么,打死你,我他妈打死你”
一个身着干净不带一丝补丁蓝色棉布外套和长裤的男人,正在手不留情的狂揍身下的女人,只见女人右眼眶青紫肿大,完全睁不开眼,两只手抱头,被男人骑在身下,头发凌乱,被抓的满地都是碎发,头皮显现出一块一块被暴力拽落后的血色伤口。
“这样的日子什么才是个头儿,活着还不如死了,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她心里想道。
方桌下的瘦瘦小小的女孩害怕的看着妈妈被爸爸打,不敢上前,拉着呆滞的哥哥不敢出来,两个孩子穿着露脚趾头的黑色布鞋,身上的衣服打了一个又一个补丁,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妈的,累死老子了”
打累了,男人站起身,踹了两脚躺在地上的女人,说道:“别装死了,给老子倒水去”,随即坐在了方桌旁的板凳上。
等了一会,见女人没有动静,一手掀翻了方桌,忒了口吐沫,正了正衣服,捋了捋头发,走出了家门。
看着爸爸走远了,毕凤拉着哥哥毕龙站起来,小手放在妈妈身上,哭着叫妈妈,“妈妈,妈妈你怎么样了妈妈,妈妈你看看我,摸摸我吧妈妈,求求你了妈妈......”
岑娟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眶里眼泪混着血一起留下来,这是嫁给毕登的第五年,结婚第一年有了毕龙,孩子月子里的时候晚上发烧,毕登嫌弃孩子哭,直接把孩子锁在了放杂物的东屋,然后回到北屋蒙被子睡觉,甚至嫌岑娟哭,还一脚把她踢下了炕,不许她再上炕睡觉,结果孩子愣是在东屋一个人哭了一夜,长大后脑子也傻傻的,别人说话稍微绕一个弯他就听不明白,龙龙一周半的时候又生了凤凤,到现在凤凤已经两周半了,龙龙四岁。
每次挨打,她都让凤凤拉着龙龙躲起来,要不然,那老毕登看见孩子了一块打,不是个东西!
今天挨打,岑娟突然就泄了气,突然想跳井死了算了,但是老毕登走了之后,听着凤凤哭着叫妈妈,龙龙小手拉着自己大手,她又舍不得死了,她必须得支楞起来,做人不能这么失败,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家暴必须反抗,如果反抗不了,大不了同归于尽,杀了他,狗日的草你妈了个逼的老毕登,这几年你在我身上落下的拳头,我必须得还回来!
岑娟咬紧牙,捂着肚子慢慢从地上坐起来,紧闭着嘴压下喉咙里的铁锈味,慢慢开口,哄着孩子:“龙龙、凤凤,妈妈还好,妈妈想明白了,以后妈妈要自立起来,绝对不会让爸爸再这样欺负我们了”
岑娟麻木的转过头看向门外,眼里闪过强烈的恨意,老毕登,这日子过成这样,我忍够了,你且等着吧!
她慢慢扶着地站起来,穿上被踢到门后的布鞋,这一步骤下来她就已经疼的气喘吁吁的了,坐在倒着的凳子上,她指挥着龙龙凤凤把桌子扶正,那扫把把地上的碎碗渣子和饭菜扫了,然后给领个娃一人掰了一块馒头,一人一碗水,自己就慢腾腾去了西屋厨房。
家里还有五颗鸡蛋,她一下子都打在了碗里,切了一根大葱,大葱炒鸡蛋,给娃端过去,娘三个就着凉馒头和水吃的饱饱的。
吃完饭,龙龙凤凤懂事的去刷了碗,擦了桌子,然后在院子里两个人逗蚯蚓。
岑娟坐在炕边,双眼无神,在计划接下来怎么办。
首先养好这次挨打的伤,然后她打算去后山头上去找罗大爷,让罗大爷教她拳脚功夫,以后在挨打,她就得自己支楞起来,反抗起来,不能再让老毕登为所欲为下去了,为了两个孩子,为她的后半生,她还要离婚!
想好之后,她拿出来药酒,在身上被打的地方慢慢揉,按照以往的经验,老毕登会去隔壁村找孙寡妇鬼混几天才回来,足够她养伤了。
罗大爷年轻时不知从哪里来,突然一天人们发现后山头立起了一座房子,开始住人,罗大爷一辈子没有娶媳妇,无儿无女,就是岑娟经常去后山头挖野菜吃,时不时分一些给罗大爷,才跟罗大爷熟悉了起来,知道他会一些拳脚功夫。
擦完药酒她就去了后山头,一刻都不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