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轩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耳边。
【陆医生开方子的速度还是慢了点,不过中医大多如此,很少有人能够又快速又精准的对病症做出判断的同时,又能迅速地开出药方。】
【跟我们自然没得比,人生才多少年?我们这一代又一代的存在了多少年?说句不好听的,见过的病症,真的比人类吃过的大米都多,比不得我们实属正常。】
【的确,咱们不能奢求太多,陆医生虽然慢是慢了点,可起码还是有本事的,我们不至于没病可看。】
【哪位大佬打个样,说一说?】
【既然没人说话,那我来说说吧。】
听声音,很陌生,陆轩判断对方之前应该很少说话。
【石膏大佬啊!这病的确是你擅长的。】
【客气客气!】
【患者肌肤干燥,脉弦细而数、满舌裂纹,这些应该不用我说,在座的应该都能判断出来,陆医生应该也没问题,我就说说我的理解。
此证当属肺气肺阴不足,不能宣散皮毛,汗源亦少,我认为当以益气养阴,清燥润肺之法。
开药的话,当以石膏、玄参、知母、太子参、生地、桑白皮请燥热、补气阴,以治其本了;佐葛根、薄荷以解肌疏表,是治其标。
小便多,固需山药以固肾气。】
【厉害啊!此方照顾全局,奏效应该不慢,也许吃上十天半个月就能痊愈了。】
陆轩感慨万分。
不得不说,听着群大佬辨证开方,真的是一种享受。
能从中学到的东西太多了,不是在学校里照本宣科能比的。
而且,最关键的是,就像刚刚某位大佬说的,它们一代又一代,存在了数千年之久,见识过的病症比他吃过的大米还要多,除非出现新的病症,不然还真没有它们没见过的。
不过,话说回来,中医讲究的是治本,万变不离其宗。
哪怕真的出现新的病症,对西医来说,可能会很陌生,可对中医而言,却没有那么大的难度。
只要辨证清晰,就不会有太大问题。
陆轩也是二话不说,将药方一一记录下来。
起身,正准备去抓药,就在这时,一直没说话的蒋启华突然间叫住了陆轩,神色紧绷:“陆医生,我这病是不是治不好了?”
“真治不好的话,您可以直说,没关系的,反正我已经习惯了,不用怕我接受不了说一些安慰的话。”
陆轩回头一笑:“能不能治好,我先给你开副药,你吃半个月后再说要不要治的话可行?”
蒋启华迟疑。
说实话,他其实并不想治疗了,只是实在拗不过他爸妈,被逼无奈才来了卫生院。
用他爸妈的话,死马当作活马呗。
卫生院陆医生能治好那么多人,而且还有好几例疑难杂症,肯定是有本事的。
甚至最后都说出了,如果陆医生也治不好的话,以后就随便他了。
蒋启华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下来。
所以今天才跑了过来。
可来归来了,他其实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从出生到现在,他看过的医生数都有些数不过来了。
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甚至一些有点名气的赤脚医生他爸妈都带着去看过,这些年来,走南闯北,从祖国的北边看到南边,去了不知道多少大医院,吃了不知道多少药,可无一例外,根本没有任何效果。
眼前的这位陆医生就能行?
就能治好他的汗闭症?
的确,按照他爸妈说的,陆医生这段时间治好了不少人,可他之前看过的那些医生,哪個不是治好了很多疑难杂症,哪个不是名气响当当的,可最后的结果呢?
蒋启华吸了口气道:“陆医生,我说这话不是不相信你的医术,能够治好好几个疑难杂症,甚至将将要死的人都给救回来了,您肯定医术了得,只是我这些年接触的太多了,对治好已经放弃了希望。”
说完,叹了口气,继续道:“这病难受是难受了点,起码现在不算致命,我的话,能活多少年就活多少年,趁着还能动,出去找份工作,挣点钱给爸妈养老。”
“所以……”
蒋启华露出郑重甚至祈求的表情:“陆医生,治不好千万千万不要安慰我,更别给我什么希望。”
陆轩脸上少见的露出了一丝无奈,蒋启华可以说是他这段时间遇到的最特殊的一个患者,经历过无数的希望和失望后,他的眼睛里已经看不到任何希望了。
一时间,陆轩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安慰?
人家根本不需要安慰。
倒不是说蒋启华的心态有多好,只是因为他看的见的太多了,安慰的话听了不止一箩筐,你说再多安慰的话,蒋启华可能都不会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