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芸出了土坯房,老太太颤颤巍巍地端着一碗水走了过来。
“夫人,您喝口水。”
温芸客气地接过水碗,“老婆婆,我跟你说说这孩子的情况。”
老太太一听,就打起精神来把温芸请到了堂屋。
说是堂屋,其实也就是一间大一点的土坯房。
堂屋里就只有两张已经看不出颜色的木凳,桌子都是缺了角的,用几块木头垫着。
“您说,那孩子是不是……”
“老婆婆先不急着伤心,这孩子不是完全没救,从初步检查看来,我怀疑她的肚子里长了一个大瘤子,硕大的瘤子压到了她的五脏六腑,导致她的心气越发的衰弱。”
老太太不太听得懂,“您是说她那肚子不是怀孕对吧?”
温芸点点头,“当然不是,绝对不是。”
老太太闻言眼圈又红了,她孙女这肚子大起来的时候就被人骂说不检点,村上那些不要脸的男人更是来想要占孩子的便宜。
“那,那这个能治好吗?”
“想要靠吃药治好几乎是不可能了,只能做手术将她肚子里的瘤子取出来。”
温芸觉得有必要跟患者家属说清楚治疗的凶险。
“就是要把她的肚皮剖开,再将瘤子取出来,治疗的过程是有很大的风险的,但如果不治的话,孩子就只能等死。”
老太太听得脸色煞白,尤其是听到要开膛破肚时,人都吓懵了。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温芸摇摇头,“您可以考虑清楚,若是愿意,我可以给她治疗。”
老太太想到孙女那痛苦的样子,咬牙点点头,“求大夫您给那孩子治,银子,银子我一定会想办法凑给您的。”
温芸没有说不要钱的话,做善事,需有度,不然就容易成仇。
“我会尽力,因为这个病特殊的原因,我希望能够把人带回到城中医治,这段时间您若是家中无事肯定在药铺后院住下,这个我会安排。”
“我愿意,我自然愿意。”
温芸看她答应就让春芽跟安宁将小姑娘抬到了马车上,这里的条件太差了,直接在这里做手术风险太高。
老太太也简单地收拾了一些东西锁了门后就跟着他们上了马车。
春来听见声响也回到马车上。
春芽看她回来,往她跟前靠了靠小声道:“春来姐,那畜生呢?”
春来冷声道:“扔出去了。”
他们回到城中时天色已经晚了。
温芸先把祖孙两人送到了药铺。
药铺有一个后堂,温芸接手后就让他们将后堂改成了临时病房,有些大老远来看病的病人夜里回不去时可以让他们暂时住下,只收取他们少量的费用。
“你们先煮一碗,晚上会有药童守夜,有什么需要可以跟他说。”
“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交代完,温芸看天色不早了就准备回去。
入了深秋,天比之前黑得更早一些。
马车途经一间点心铺子时,温芸让春芽去买了一些才出炉没多久的栗子糕。
温芸透过车帘看着街上的景色怔神时,就看见两抹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
她有些惊讶,待到两人走近时她闻到了她们身上的酒气。
温芸眼皮跳了跳。
“张小姐可真是好雅兴。”
张清灵脚步一顿,抬头朝马车看去。
见坐在车上的人是温芸时,她伸长了脖子往车里看又问道:“车里就你?谢云烬不在吧?”
温芸挑眉,“没有。”
“没有不早说,赶紧的赶紧的,把这人给我抬到车上去,可重死我了。”
温芸这才发现,飘云郡主似乎醉得还不轻。
“春来,你去帮个忙。”
春来下车跟张清灵两人合力将飘云郡主给抬到了马车上。
两人一上来,车里都充斥了浓浓的酒气。
张清灵没忍住打了个酒嗝,那味真是……温芸差点没忍住把她踢下车。
“张小姐,你这日子可过得真快活,不是听小曲儿就是喝小酒的,天黑了都还不知道着家呢,回去让你娘知道了,仔细你的皮。”
张清灵撇撇嘴。
这时春芽提着点心回来了,她赶紧伸手拿了一包打开吃了起来,“我才不怕呢,我娘要问起来我就说跟你鬼混去了,是你逼我喝的,我为了跟你搞好关系,我容易吗?我娘不能再对我动手。”
温芸送了她一个白眼,“我知道了,朋友就是用来挡刀的,说吧,今天什么事让你们这么乐呵,飘云郡主都喝得不省人事了。”
张清灵吃着点心含糊道:“我哪儿知道,看她听不高兴的就说请我吃饭,吃的人酒楼都打烊了都不乐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