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长史,想怎么办,你说吧!”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刘裕说完,顺势盘腿坐下,摆出一副没钱且不要命的架势。
“小郎!”
“不好了!”
“刘寄奴不但不还钱,还要玩命!”
自从马车停下,刘裕他们的一举一动就没有逃过段先的眼睛。
自诩王谧第一护卫的他,关键时刻,怎能落后。
“小郎,机会到了吧!”
他激动的在马车上四处搜寻,却根本没有看到钱袋的影子。
两万钱!
这可不是小数目!
小郎料事如神,必定已经准备好了满满当当的几袋钱。
“你找什么呢!”
“当然是找钱了!”
“刘寄奴欠了钱,小郎难道不帮他还上吗?”
“这点钱,对于小郎来说不过是毛毛雨嘛!”
王谧撇撇嘴,这是个什么人呐!
搜搜他的身上有几个钱?
还好意思吹牛,自从他穿越以来,手里的现钱还从没有超过一贯呢!
还两万,还随手就给,说的轻巧!
“车是你弄来的,上面有没有钱,你不知道?”
段先一愣,好像是啊!
“陈鼎,你的钱呢?”
“拿来一用!”
陈鼎大惊失色,吓得话都说不出了。
这个呆瓜,老子一直坐在车里,他当我不存在,没钱了,倒是想起我来了。
“我没钱!”
别说是两万了,他现在搜遍全身,也找不出一百文钱。
“钱钱钱,你们两个怎么就认识钱?”
“掉钱眼里了?”
“再说我们有钱吗?”
“没钱?那刘寄奴怎么办?”段先张着大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们别急,办法总是有的。”
“再等等。”
还等?
再等下去,他们都可以给刘寄奴收尸了!
收尸是不可能收尸的,刁奎也根本就没有这样歹毒的心思,生不如死,才符合他对刘裕的期待。
“刘裕,这可是你说的!”
刁奎咬牙切齿的看着他,凶狠的模样,半点虚假都没有。
他就是要置刘裕于死地,这几个大字在他的多肉老脸上写的清清楚楚的。
刘裕抖抖脚指头,点头称是,状态特别轻松。
“来人!”
“属下在!”刁兴第一个窜了上来,欺压刘裕,他当然不会落后。
好事来的太快,刁奎都有些懵了。
该想个什么法子把刘裕这厮彻底按在泥里起不来呢?
还真有点费脑筋。
“刘裕你是硬汉,这本官也有耳闻,我这家奴,拳脚功夫也不济,就让他打你一顿,你不还手如何?”
“只要他打够了,你欠府衙的钱就一笔勾销。刁兴武艺不行,这你是知道的,他也奈何不了你。”
“这厮可真够歹毒的!”
一向阴阳怪气的陈鼎,这一回也忍不住站到了刘裕这边。
“就算刘裕筋骨强壮,也绝对禁不住刁兴毒打,更何况,他们两个之前还在何家布铺结了仇,刁兴还不跳着脚的,把他往死里打!”
王谧不置可否,他活动活动手脚,感觉该是出手的时候了。
“依我看,他就是想打刘裕而已,要钱都是次要的。”
王谧颔首:“段先,果然一遇到打架的事,你就机智的不行。”
“刁奎这老汉,绝对没安好心。”
刁奎的身边,刁兴已经就位,掰着手指头,就等着刁奎发话,他便冲上前去,给刘裕一顿暴击。
刘裕斜了他一眼,眼神之中,写满了不屑。
“可以,很公平。”他大大方方的起身,没有任何异议,在真君子面前,小人就是这样相形见绌。
刁奎撇撇嘴,似乎在为刘裕的爽快而诧异。
“这可是你说的!”他咬着后槽牙,说出了这句话。
呜……
刁奎话音刚落,人群中就爆发出山呼海啸一般的嘘声,王谧摇摇头,颇为无奈。
“这个人真的是刁奎吗?”刁家三代只在地方做官,未能进入朝廷中枢,王谧这位朝堂上的新秀,根本就没见过他。
陈鼎摇摇脑袋,表情异常沉重。
“绝对没错,就是刁奎!”
“真是没想到,赫赫有名的京口巨蠹,居然就这点道行,真是没眼看。”
自从刁奎开口,人群中的嘘声就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
刁奎的处境更加难堪,但是他自己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横行霸道惯了,朝廷纵容,他们刁家便自我感觉良好的以为他们就是把京口的天捅破了,也没人在乎。
刘裕已然站起了身,一人做事一人当,就算刁奎他们要算计他,他也只能暂时承受。
余光之中,人群后面的马车也映入眼帘,刘裕虽然愿意接受刁奎的无礼要求,却也并不是真的想躺在地上挨打。
他也在赌,王谧就在不远处,他这位朝廷来的贵公子,真的能看着自己挨打,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