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们不是已经派了探子出去,他说缘江戍一切正常,你也认可吗?”
“难道,那个探子还是在骗人?”
慕容冲那个一根筋的头脑,根本就赶不上慕容垂的思路。
“我那不过是随口应承,缘江戍里具体是什么情况,我根本就不关心。”
“氐秦战败,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慕容垂这话说的理所应当,毫无愧疚之心。
远在长安的苻坚,要是知道被他给予厚望,高官厚禄相待的慕容垂,此刻真实的想法,屠了他鲜卑全族也说不定。
“这件事,不要和秦军说起,更不要让符睿知道。”
虽然,慕容垂也觉得,慕容冲没有傻到那个地步,对氐秦不利的事情还屁颠屁颠的找符睿汇报。
但是,基于这小子偶尔异常的脑袋瓜,他还是提醒了一句。
慕容冲答应的很痛快,这点屁事,根本就不需要担心。他巴不得氐秦倒霉。
另一边,慕容垂嘴上说着什么也不管,却还是加强了麾下将士的操练。
如果一江之隔的地方已经屯集了大量秦军,那么,这些秦军的目标,肯定是襄阳!
秦军如何,慕容垂并不关心,作为鲜卑人的领袖,他关心的,只是自己麾下的安危。
慕容垂正在思索,能把氐秦大军拉来给鲜卑军队当垫背的某种可能性。
…………
缘江戍作为毗邻襄阳的最后一个晋朝把持的戍所,虽然距离襄阳已经很近。
但要想真的到达,至少还需要走两天两夜。
在汉江一侧,有呈西北东南走向的大洪山,地势险峻,整个山脉的走向,依着汉江,呈外八字方向发展。
大洪山虽然山高林密,湖泊众多,却并没有对大军行进造成多大困难。
不管是缘江戍还是襄阳城,在建立之初就已经考虑到了山水对军事行动的阻碍。
以汉江的走向为准,避开大洪山主山脉的阻隔,从缘江戍到襄阳城有便捷的水道和相对平坦的驰道相连。
漫长的驰道之间,有若干孔道,称之为“径。”
这种孔道一般两边都是高大光滑的山壁,士兵们行军打仗,必须从这些开凿好的孔道中通过。
原本这些孔道绝对可以保证大军通过,毫无阻碍。
然而,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当大军走了一天一夜,行进到半程之中的时候,困难犹如从天而降的巨石,顷刻之间便降落到人间。
“这……这是怎么回事?”
桓冲勒马伫立,眼前的景象,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怎么可能!”
“桓将军,你不是保证道路畅通无阻,一点问题也没有吗,这种情况,你给解释一下。”
眼前的情况,简直令谢玄七窍生烟。
他挥着马鞭,对桓冲指指点点。
目力所及的高坡以下,有一条孔道,名叫肠径,原本两边都是畅通的,然而现在却被各种巨石块、大木桩牢牢把持。
杂物堆积足有五丈高,把前路堵得严严实实。
十几万的北府兵加荆州军团,眼看就要被困在这个地方动弹不得。
要想通过,必须清除前方的路障,看这情形,没有十天是清理不完的。
大洪山就在不远处连绵起伏,毗邻汉江的这一片区域,地势相对没那么复杂,但也只是相对。
起伏不定的那种趋势还是在的,周围的山壁光滑的很,战士们想要从上面攀爬通过,难于登天。
看到此情此景,谢玄首先责怪的就是桓冲。
身为从襄阳一路逃窜回到缘江戍的将军,他难道不清楚情况吗!
“这周围没有其他的路可走吗?”面对困难,王谧首先想到的就是绕过去。
刘裕拉着马缰,向前走了几步,遥望高坡之下的情况,遗憾的摇摇头:“应该是没有。”
“其他的道路都需要翻越山壁,实在是太难了!”
“不过,不久之前,这里还是一片坦途,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对于眼前的情况,刘裕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属下感觉,桓将军不至于说谎。”
“这是当然。”
王谧做出这样的判断,并不是对桓冲人品的夸奖,而是基于现实结果倒推。
桓冲是个什么人?
遇到强敌,掉头就跑,多一分努力都不愿意付出的人设。这样的人,如果从襄阳到缘江戍真的只有这一条路,还是被堵死了的话,王谧相信,桓冲宁可再连夜返回襄阳,也不会去清除路障。
也就是说,这些路障或许是桓冲走后,人为堆放的。
想到这里,王谧也走马向前,刘裕等人紧随其后。
“谢将军,我觉得,这件事也许和桓将军没关系。”
谢玄正在气头上,只想拉着桓冲的大脑袋,打他几拳,这个时候,王谧居然还跳出来为他说话。谢玄横了他一眼:这个小子,又在发癫。
“你能肯定?”谢玄语气不善。
王谧不置可否,某位伟人说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些大晋的权臣,怎么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当然,这些杂物,一看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