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冲无意在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上纠缠,毕竟,他今天能到这里来,还与他们废话,都是因为慕容垂的指示。
“阿叔的计划很简单,若是几日之后,北府兵进军襄阳,你们得胜堡的人,大可以去和北府合作,反戈向襄阳。”
“诸位都知道,我慕容一族与氐秦也是有血海深仇的,这十几年来,我族在氐秦境内,也是受尽了屈辱。”
“所以,得胜堡堡民的心情,其实我都理解,在氐秦的眼里,我们两方的地位都是一样的。”
“奴仆而已,根本就算不上是人。”
王谧猛点点头,深表认同。
别人可以放在一边,苻坚确实没有把慕容冲当人看。
他居然点头了,他居然能感受到我的内心!
就在王谧点头的那一刹那,慕容冲眼睛都点亮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位小郎君生的如此俊秀,果然是人美心善吗!
有了这种同理心,仿佛前两日挨的打,都已经算不上什么了。
“小郎君你也看到了,这次我们是诚心合作。襄阳城里的鲜卑军团全都听从阿叔的调遣,那晋军来到襄阳城,必定对城里的情况不熟悉。”
“可有了你们带路指引就不用愁了,就像你刚才说的,一直以来,得胜堡也没有间断对城内情况的侦查,想必城中的情形,你们是了如指掌。”
“你们就放心大胆的与北府合作,等你们攻打到襄阳城下,城内的阿叔慕容垂就会伺机而动,打开城门!”
“你……你说什么?”
“我没听清!”
“你再说一遍!”
王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伸出小指又在耳孔里挖了几挖。
慕容冲大笑:“原来你们也不敢相信。”
“实不相瞒,刚刚听到这个计划的时候,我也是震惊不已,却没想到,阿叔要和你们合作的方式,竟然这样简单。”
看来,这竟然真的是慕容垂的原话。
该怎么评价呢?
这个想法还真是大胆。若是运用得当,真不失为是一招釜底抽薪的妙计。
襄阳城的大门坚若磐石,只靠他们从外部强攻,确实要耗费极大的力气,还不一定能从正面拿下。
可若是有了慕容垂里应外合,那可真是如虎添翼。
“慕容将军的计划如此胆大周密,那看来,我得胜堡也只得是却之不恭了。”
王谧倾身行礼,恢复了以往潇洒的气度。慕容冲越看越觉得,眼前的这位翩翩公子,与那日在小巷里殴打他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恍惚之间,他竟然生出一种错觉。
会不会是认错了人?
“既然我们要诚心合作,今日的伤亡,我也就不跟你们计较了,念在你们是一心想要向氐秦报仇的份上。”
此时此刻,慕容冲的形象特别的高大,圣洁。
王谧却只想呵呵。
做圣父,他慕容冲还差得远,老子早就已经做过了,下场大家都看到了。
“我们这完全是误会一场,若是慕容将军能早一点把来意说清楚,也就不会大动干戈了。”
王谧这个漂亮话说的,真是让慕容冲无话可说。
他仿佛是轻巧一拨,就把责任全都推到了慕容冲的身上,而出手伤人的他,却什么责任也没有。
大善人一个。
想到此处,慕容冲就禁不住咬了咬牙根。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要不是他们鲜卑一族无法取得晋军的信任,谁还用得着他们这些粗俗堡民。
等到合作完毕,若是让慕容冲抓住了机会,他必定要把眼前的这几个人全都送到阎王爷那里。
“你说得对。”
“要说的话,我都说完了,时辰也不早了,这就告辞了!”
话音未落,慕容冲便大步迈开,王谧凝视着他不可一世的背影,皱起了眉。
“慕容将军,谁说你可以走了?”
慕容冲的皮靴才刚擦到门槛边上,这一下,只得收回了将要迈出去的脚。
“事情都解决了,我也没有怪罪你们,我为什么不能走?”
慕容冲理所当然的表情,让人惊觉,他似乎早就忘记了刚才是被谁用刀架在脖子上了。
脑子这么不好使,怪不得会被苻坚控制许多年。
“慕容将军,照你说的,这个计策就是襄阳城里的慕容垂将军出的吧!”
“既然主意是他出的,等到晋军到了襄阳城底下,他自然会知道该如何配合。”
“至于你,”王谧摇手一指,正点在慕容冲的胸口处。
“慕容冲将军,就不必回去报信了。”
“这……你这是什么意思?”
慕容冲还没来得及反应,北府的将士就已经冲上前,把他一左一右夹持起来。
慕容冲哪肯就范,哇哇大叫:“你莫不是想把我扣下来当人质?”
“姓刘的,我告诉你,我已经把实话都说了,也是真诚求合作,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慕容冲的威胁,比他之前的数次还显得软弱无力,举目四望,哪里还有几个鲜卑人在他身边护卫。
对于这样的弱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