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
听说慕容冲要死,堡民们这才安静了一点,手里的家伙事也放下了。
林德光赶紧趁热打铁:“不瞒众位说,这慕容冲自从进了我得胜堡,就已经是砧板上的肉了,跑不了。”
“那天堡里的恶战,你们也都看到了,也都参与了,堡主根本就不想让此人活着出去,北府兵那边的大将军们,也是这个意思。”
“无奈那襄阳城中还有慕容冲的叔叔慕容垂坐镇,为了两边的合作,现在还不能让慕容冲死了,还要留着他这条贱命。”
“所以,兄弟们,请再忍一忍,你们的苦处,堡主心里都明白,只要时机一到,保准会送慕容冲上路,绝对不会辜负你们!”
“这……”
义愤填膺的兄弟们说不出话来了,相互看看,只得放下了手里的家伙事。
人家林管事都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若是再不收手,似乎就有些太不懂事了。
那受了屈辱的荣宝家妇人,也被姐妹们搀扶了起来,虽然事情已经平息了一阵子,可是她的脸上仍然是泪痕未干。
身为得胜堡的二当家,林德光有义务安慰所有的堡民,不论男女。更何况,这一次真正受到惊吓的,是荣宝的妻子。
“你们几个,帮荣宝家的好好收拾一下,好生劝慰。”
“林管事,就交给我们,你不用操心。”几个娘子凑了上来,特别殷勤,荣宝家的也抹干了眼泪,有些愣怔的盯着林德光。
德光明白她这眼神的含义,微点点头:“荣宝家的,你也打起精神来,这件事,堡主一定会妥善解决,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
荣宝家的抽搭了两下鼻子,细声道:“奴家知晓了,多谢林管事关心。”
经了这一场风波,刘方再次下定决心,只要北府兵那边有了消息,他便立刻斩草除根,绝对不会留着慕容冲这厮。
想着明天的美娇娘,慕容冲心里美滋滋,没等刘方再多美言几句,他便兴冲冲的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当然周围都是有堡民重兵把守的。
照理来说,这样的生活条件,好吃好喝的供着,可是居所周边到处都是敌军士兵在晃悠,这不就是明晃晃的幽禁吗?
只是把人当成一头猪,圈养起来而已。
要是一般人,深陷这样的复杂的局面,哪里还能吃得下饭,睡得着觉,早就愁白了头。
可人家慕容冲当然不是一般人,想当年,人家给苻坚当男宠的时候,虽然心中记恨,可表面上不是也照样悠哉悠哉的混了好几年。
直到现在,坚老头对小冲冲还是爱护的紧呢!
在这种扭曲的关系之中生活了许多年的慕容冲,早就练就了一身山雨欲来我自岿然不动的本事。
不只吃得饱睡得香,还能搞点业余爱好,调戏小娘子,当真是把得胜堡当成了自己家。
“堡主,属下认为,北府兵去征战,我们也应该主动采取行动,与北府打配合。”
“与北府打配合?”
“你还想怎么做,我们现在不就是在配合北府扣押慕容冲吗?”
“我们还帮他们准备了许多粮草和兵器,只要他们派人来接收,一切就都水到渠成了!”
在刘方看来,北府的大小事情都属于他的责任范围,能帮一把的自然要帮一把,以后,襄阳城回归晋土,他刘方不只能保留得胜堡的力量,至少也可以混个一官半职。
你可知道,在这以身份地位论高下的大晋朝,不管你的钱财有多少,势力有多大,没有官职,没有个官身,终究是挺不起腰杆子,说话不硬气。
所以,不准确的说,大晋朝人均都是官迷。
对于刘方来说,此次襄助北府兵绝对是只赚不赔的买卖,一方面能把得胜堡的势力巩固下来,另一方面,抓住机会,说不定还能晋升官员阶级。
然而,林德光的一席话,却将他的如意算盘彻底搅乱。
“堡主的想法固然是好,但是,我们并不知道北府兵什么时候能来,派出的探子回报,襄阳那边已经休战好几天了。”
刘方皱眉十分不解:“休战不是好事吗?”
“北府兵能暂时休息一阵,我们堡里也不必这样紧张,等到北府有需要的时候,自然会向我们索要这些军需的。”
林德光却不这样认为:“堡主,其实我们完全有能力主动把这些军需送到北府兵的手里,安安全全的,完全不需要担心会被氐秦士兵发觉。”
林德光别有深意的瞧着房中的石板地,刘方好像有点灵感,却又无法顿悟。
只得倾身到林德光的跟前,德光笑笑,指着那地面:“堡主,你忘记了吗,得胜堡下有路啊!”
有路……
对!
我们确实有条路!
…………
城墙高又厚的襄阳城内,大将军符睿叼着金牙签,正想没事找事。对于他这样的浪荡人,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无事发生。
部将柯达匆匆进门,手上捧着几个卷轴,他看到符睿抬头注视着房顶,根本就没看到他,便犹豫了一下,不知道应不应该开口。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符睿吐掉了牙签,很是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