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获得了梁成的死讯,他们就已经乱了,若是他们知道,他们效忠的符睿也早就被我军斩杀,沈参军你来猜猜看,氐秦士兵会作何反应?”王谧笑道。
沈警微微一顿,细想了一下,最后做出了判断。
“他们只会躲在襄阳城里不出来。”
“可是,主将都死光了,他们派出来的人还能相信吗?”
“能做的了主吗?”
沈警实在是担心,氐秦那边的人靠不住的实在是太多,现在他们已经没有了能主事的人,议和这样能主宰一支军队最终命运的大事,总不可能随随便便找一个人就来和晋军谈吧。
“你就不怕氐人反悔?”
这个老沈,思想还挺复杂。
“怕,就不会提这个办法了。”
王谧直言道:“氐人狡诈,从来都反复无常,我们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他们的德性,就算是换符睿还活着,让他来谈,也一样有反悔的可能。”
“这一点,沈参军倒是不必担心。”
“他们若是反悔,大不了就继续打下去,现在他们群龙无首,吃亏的也只能是他们,若是我军大胜,氐秦再打开城门,等待着他们的,可就不只是投降这么简单的了!”
该死的死,该骟的骟,对待反复无常的俘虏,不只是王谧,哪一个主将都会这样做的。
想到氐人的反复无常,王谧也很头疼,幸亏他的手里还有一样利器,当然是要带到襄阳的谈判桌上的。
便是符睿的尸首。
到目前为止,一片混乱的氐秦军团想必知晓符睿的死讯的还在少数,他们惶惶恐恐的跑回城里,惊魂未定,也不见得会发现主将早就已经不见人影。
一旦他们知晓了符睿确凿的死讯,惶恐的秦兵势必会更加疯狂。
这个时候,就是晋军要价的好时机。
“不管怎么说,我们要先把议和的消息送出去,不能给氐秦留时间!”
一旦氐秦缓过精神,襄阳城的百姓们可就要遭殃了!
想到这里,两位北府兵的官员便马不停蹄的迅速行动了起来……
…………
襄阳城上,刘裕正带着晋军大杀四方,正在他杀的痛快的时候,远处的天空中却升起了一阵烟火。
大雨才刚刚停歇,襄阳城内外到处都是泥泞一片,连一个火星子都不会有。
刘裕立刻判断,那是晋军传递的号令。
“谢将军让我们退军?”李宝应上前,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那袅袅升起的狼烟。
火是一定点的起来的,这一点不必怀疑。
北府军中有保证木材干燥的特殊办法,虽说这种办法无法保存大规模的木料,但数量不多也是可以的。
这些少量的木料并不是为了制造战车或者是打造兵器而使用,就是为了这个关键的时刻而存在的。
为了传递消息!
北府兵们堆好狼粪,一边扇风,一边迅速将火种点燃,看着浓烟滚滚蒸腾而起,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因为战场顺利,晋军现在已经压得很靠前了,想要把杀的正痛快的士兵们全都迅速的叫回来,只靠口号已经是办不到的了。
只有启用这种古老的办法,给身在襄阳城四面八方的北府兵们发信号,责令他们迅速收缩队伍,结束战斗。
不要小看这种传统的传信方式,运用得当的话,效果非常的好。
更加完美的是,北府兵正是这样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现在他们又是乘胜追击,没有理由不听从谢玄的号令。
虽然士兵们对谢玄的命令也有些怀疑,但他们还是义无反顾的翻身向后跑去。
刘裕等人在城楼上看到这样的情况,也开始准备撤退。
“形势这样好,这个时候却要回撤,实在是可惜。”刘裕都撤了,李宝应也没什么好说的。
但埋怨总是免不了的。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一鼓作气吗?
刘裕严肃道:“谢将军自有道理,我们这些属下听命就是。”
嘴上这样说,刘裕的心里却在盘算,做出这样的决定,也不见得就是谢玄一个人的意思。
说不定机智的王秘书也是谋划者之一。
若是如此,就更应该迅速撤退了,半点时间也耽误不得。
“你说得对!”
“冯队主,我们快走!”
李宝应大喝一声,冯拓这才恋恋不舍的放下了劲弩,在登上这个襄阳城楼之前谁能想到,整个攻城之战当中,斩杀的最起劲的,竟是冯拓这个氐人。
他难道真的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在众人怀疑的目光之下,冯拓带着自己的几个战利品走下了木梯,他才不会在意北府兵们的看法。
氐人做事就是有这一点好处,从来都是坦坦荡荡,坦坦荡荡的作恶,坦坦荡荡的杀戮,莫问前程,也不在乎过往。
现在的选择就是,他冯拓将来要跟着北府干,一点点心意总还是要表示的。
这些躺倒在地的秦兵,就是冯拓的见面礼。
李宝应接着走下了木梯,在他们的护送下,所有登城的晋军士兵,凡是还活着的,都已经被转移了下去。
而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