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秦廷。
身着黄袍的秦主苻坚,正带着一身怒气,大步流星的奔向后宫。
苻坚身强力壮,当然是爱好女色的,在他的后宫,充斥着各种美人,哪个部落的都有。
可谓是风味俱全,但是他最宠爱的,还数鲜卑头号美人,鼎鼎大名的清河公主。
那清河公主为何能在众多尤物中脱颖而出?
自然是有过人之处。
除了清丽的容貌,犹如出水芙蓉一般,清河的身段也是一等一的出挑,多一分则嫌肥,少一分则嫌瘦。
就是这样匀称!
不止如此,那如夜莺般婉转的声音,软软糯糯的,男人听了,魂魄都要飘走了!
自从清河入宫,苻坚就经常这样飘啊飘的,再加上清河的弟弟,同样白嫩的慕容冲,一男一女,一姐一弟,苻坚左拥右抱,别人根本就插不进去一只脚!
然而,现在,一切都变了!
苻坚的脚步仍然是向着清河的寝殿而去,但是,他带去的并不是柔情蜜意,而是,一腔怒火!
可以烧穿一切的那种!
“大王!”
“大王慢点!”
“有事好商量!”
“商量?”
“博休,你竟然还在为那个贱人求情?”
苻坚凶狠的眼神,仿佛利箭一般,只一个回眸,好似可以穿透人的身体!
符融吞了口唾水,无可奈何。
他现在这样愤怒又是为何?
想当初,群臣请命,提议苻坚把清河姐弟都送出宫去,他是死活也听不进去。
现在又要杀人?
苻坚从来都是这样的性格,爱恨分明,当他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便是捂住了耳朵,遮住了眼睛,五感全失。
于是乎,当他恨上一个人,便也是山雨欲来,痛彻心扉,恨到骨头里,别人再怎么劝说,也照样是一句话也听不进去。
说白了,苻坚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刚愎自用之徒,独断专行,身为氐秦国主,他想怎样做,就怎样做,他说有道理,那就是有道理。
他想变卦也可以随便变卦,谁也管不了。
苻坚要开杀戒了!
清河的死期到了!
苻坚腰间的长刀,已经甑甑作响,常年浸泡在鲜血里的宝刀,已经太久没有被滋养了!
它在叫嚣!
杀吧!
杀吧!
苻坚气急败坏,即便是符融跟在他的身后,不停的劝说,他还是一句也听不进去。
此刻,仇恨的怒火,终于战胜了对美色的贪恋。
这些年,多少大臣,情词恳切,声声劝说,希望苻坚能够疏远这两位鲜卑妖孽。
然而,苻坚全都当成了耳旁风。
而现在,他终于拿起了屠刀!
符融劝着劝着,声音就越来越小。
清河死了,对氐秦来说,不是好事吗?
他为什么还要劝?
那些经史子集算是把他害了,平日里书读的太多,竟然也让他这位氐秦的骁将,成了一位讲究道德的先进人物。
符融为什么要阻拦苻坚杀清河?
还不是可怜她是女流之辈,觉得慕容垂他们犯的错,不应该牵连到她。
而实际上,在传统氐人的心目中,哪里需要计较那么多规矩,杀就是杀,恨就是恨,苻坚也不过是披上了道德外衣的恶狼罢了!
现在这样疯狂,只不过是原形毕露了而已。
苻坚终于奔到殿门前,抽刀出鞘,心中的怒火没有减弱半分,两只眼睛迸发出了血红的光芒!
“大王!”
“大王,请三思!”
远处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释道安一溜小跑奔过来,身上的沙袍都不整齐了,他也顾不上整理。
“道安,你来干什么?”
释道安的到来,虽然没有抑制住苻坚勃勃的杀意,但却成功的让他暂时停下了动作。
“大王,上苍有好生之德,大王若是憎恨清河,让她离宫便是,贫僧认为,没有必要开杀戒。”
杀戒,对于释道安这样的得道高僧来说,那简直是绝对不能触碰的底线。
况且,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啊!
早些年,群臣连连上书,告诫苻坚抛弃清河姐弟,可他就是听不进去,而现在,却要亲手斩杀,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苻坚敬重释道安,一直以来,他说的话,他还是能听进去的,但是,这一次,他并没有放下手上的长刀。
“道安,这是我的家事!”
喝退释道安的,并不是苻坚的家事言论,而是他凶悍的眼神,那样的眼神,自从释道安投奔苻坚以来,十几年了,他还从未曾见过!
杀神再临,谁敢阻拦?
另一边,寝殿之中,清河公主却依然端坐在妆台前,纹丝未动。
殿外的吵闹,早就已经传到她的耳朵里,就连身边的侍女也早就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苻坚嗜杀成性,要是被他的愤怒波及到,说不定,大家都要小命玩完,只要长了脚的,谁还能忍住不跑?
或许,只除了清河。
铜镜中映出了清河仍然年轻清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