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兄弟们,胆子大的,就站到我这里来,只要到了南阳城下,我们就涉水,冲过去!”
在王谧的眼前,那些从襄阳城匆匆赶过来的,还有那些一路从建康城跟随王谧,来到这南阳城外的,年轻气盛的士兵,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但是,他们的目光却又是那样的炯炯有神。
“有没有人?”
“谁敢来?”
王谧提高了嗓门,然而,他的身边目前还是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
不会吧!
不会一个胆子大的都没有吧!
心里有点慌,看看这些少年的眼神,明明是清澈又威武,根本不是懦弱之相。
“王侍郎,就这么一点点事,难道,还需要我们站出来吗?”
“要做什么,侍郎尽管吩咐就是了,我们全都照办!”
“自从襄阳一战以来,我们早就看出来了,王侍郎你是真心把我们这些小兵当兄弟的,侍郎既然看得起我们,我们又有什么怯懦的道理。”
“这个南阳城,不管是白天去,还是晚上去,我们一定能攻打下来,侍郎就请吩咐吧!”
不愧是将作坊里出来的高徒,这一番慷慨激昂的回答,便是那铁匠魏师傅的徒弟李宽说的。
有了他的带动,在场的所有士兵们,包括还在一里地以外,正在源源不断向南阳郡赶的襄阳守军,全都和王谧站到了一起。
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
说的就是这种情况了。
这些襄阳的守军,原本也都属于荆州序列,想当年,桓老爷子带领他们的时候,他们全都是望风披靡,掉头就跑的作风。
可到了王谧的手里,老实说,这些士兵从襄阳之战与他结识,最多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却仿佛是脱胎换骨了一般。
胆气十足,说到杀敌,便兴奋的嗷嗷叫。
为什么同一支队伍,人员也没有太大的改变,不长的时间里,就完全大变了一个样?
原因当然不是出在士兵们的身上,而是在于统领他们的主将,以前是乐呵呵,得过且过的桓冲。
现在呢?
是斗志昂扬,机智勇敢的王谧,王稚远!
主将都没有胆怯,士兵们又怎能轻言放弃?
更何况,站在这里的王谧,相比其他将军,对于这些普通的士兵有更强的号召力。
别忘了他的身份,他可是堂堂琅琊王氏的子弟!
建康城里,冠盖豪族中最高的一顶冠子!
一等豪族中的翘楚!
在以身份地位论英雄的晋末,不只是冠盖豪族在意自己的身份,那些最普通的百姓,也敬畏着这些豪族。
什么时候琅琊王氏的子弟能如此身先士卒,把他们这些大头兵当成真正的兄弟呢?
能不对他们颐指气使,把他们当成人看,就已经是大恩德了。
现如今,王谧对待他们如此的慷慨,小兵们怎能不感恩戴德,誓死效命?
士兵们战意十足,王谧也很欣慰,如果他们选择白天攻城,那就确实需要充足的勇气。
众位兄弟围拢在他的身边,他把几位主将召集到一起,将他的计策一一道来。
虽然白天涉水攻城,确实很危险。但是,他们越是胆大,就越是容易打氐秦一个措手不及。
为了能够一击即中,小王也豁出去了!
…………
白水的另一头,从新野城出发,一路顺流而上的晋军船只已经行进了好几个时辰。
秦军有楼船,而善于水战的晋军,当然也不可能没有楼船,他们不仅有,而且还有很多!
不只数量多,做工也更加精良!
五条!
小小的新野城,大手一挥就凑足了五条楼船,浩浩荡荡的向着南阳郡驶来!
这就是实力的差距,碾压级别的!
北人不善水战,你就是把南阳郡这种靠近大江大河的城池让给他们,他们也一样无法像江左的水军一般将船这种交通工具充分利用。
建造难度巨大,耗费资财无数的楼船,我们都准备了这么多,小小的蚱蜢舟还会少吗?
那杨定一个氐人,根本就没有见过世面,不懂得小型蚱蜢舟在江水上的便利性,这样长的一条白水,居然就放五条蚱蜢舟在上面巡逻,这不是在开玩笑吗!
他们是不是以为,只要在白水上放几只眼睛,就足够防备晋军了?
真是太天真了!
很快,他们就要受到惩罚了!
“来了!”
“王侍郎,刘将军他们来了!”
小心躲避着南阳城派出来的眼线,王谧他们从开阔地来到了白水沿岸,曾靖爬上了树,远远观望着江水上的情况。
随着暮色来临,他终于有了收获。
手里的果子轻松扔掉,王谧一个健步就奔到了河边。
来了!
他们真的来了!
老子的计划,终于可以施行了!
白水沿岸,当然不是一片风平浪静,只王谧坐在岸边的这一会,就已经看到了好几拨来探查的氐秦士兵了。
那凶神恶煞的样子,不必刻意隐藏身份也一样能被别人一眼看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