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珍娥抱稳了箱子,示意李来亨自己开箱查看。
李来亨倒也不怕,伸手就将箱盖掀开了。
却见里面放着一完全不认识的物件儿。
材质看着非金非木,其中一边甚至镶有透明的水晶,非要形容的话,倒像是一个手提的匣子。
李来亨在闯军中多年,这几年见过的宝物也不算少,却从未见过与这怪东西类似的。
他想将其拿出来查看,刚动手就听费珍娥冷冷道:“这可是献给闯王的,弄坏了你赔不起!”
于是李来亨犹豫了。
不认识的东西,他还真怕弄坏了。
李过一直注意着这边,闻言也好奇的走过来,问:“箱子里装的是甚?”
“不认识。”李来亨摇头。
李过看向箱内,发现他也不认识。
但他并没有李来亨的顾忌——闯王不可能为了一宝贝责罚他。
于是李过不顾费珍娥威胁的眼神,随意的拿出那古怪的手提匣子翻看。
可惜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个遍,也没看出是什么东西,甚至都分辨不出是什么做的。
小心地将其放入箱中后,李过便皱眉问:“这究竟是个甚?”
朱媺娖此时很紧张,并不自然地微笑。
“此乃天赐异宝,唯有在真命天子面前方可显露作用。父皇叫我带这宝物来见闯王,便是要看看他是否真命天子。”
听见这话,李过不仅双目微眯,露出危险的光芒。
他隐约觉得事情不对劲。
但朱媺娖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阻拦,更不好强行要求朱媺娖在他面前演示这遗宝作用。
如果这异宝兆示他是真命天子,即便他与李自成是叔侄关系,也会犯忌讳。
这时一人走到门口,大声问:“陛下问大明公主为甚还不进来?”
李过从朱媺娖身上收回目光,伸手道:“公主殿下请。”
朱媺娖暗松口气,当先跨上台阶,走入酒楼。
费珍娥及况天佑三人紧随其后。
进入一楼后,李过道:“陛下在三楼,公主请往上走。”
说完,李过给李来亨使了个眼色。
李来亨便带着几人将况天佑等人拦住了。
朱媺娖、费珍娥听到动静转身,见状都紧皱起眉头。
“李将军这是何意?”朱媺娖冷声质问,“难不成害怕我这三位赤手空拳的侍卫伤了闯王?”
李过微笑了下,道:“三个侍卫固然伤不了陛下,却也不能护得公主安全。所以,公主为甚非要他们跟着呢?”
朱媺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她之前和况天佑几人商议时,是真没想到,闯贼竟然小心谨慎到这种程度,连三个赤手空拳的人都要防备。
费珍娥见状讥讽道:“真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闯王极其部下竟然如此胆小,连三个手无寸铁的侍卫都要防着。
此事要是传出去,不知道天下会有多少英雄耻笑!”
李过不为所动。
局面一时僵住了。
但没过几息,就有声音从上面传来:“陛下说让他们都上来。”
李过皱眉,但还是示意李来亨放人。
就这样,朱媺娖一行五人上得三楼,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闯王,李自成。
李自成有一张沧桑的长脸,络腮长须,独眼,再加上黄褐色的眼瞳,看起来要比李过凶恶多了,更不用说跟李来亨这样的年轻小将相比。
但他看向朱媺娖的目光倒还算平和。
“大胆!”牛金星见朱媺娖一行人站着不动,当即喝斥,“见了陛下还不跪拜?!”
朱媺娖虽不知说话的高胖文人是谁,却知道闯王是谁。
但她却故作不知,看着牛金星问:“你是闯王?”
“我是大顺宰相。”牛金星道。
朱媺娖听了语气古怪地道:“你第一个开口,我还以为你就是闯王呢。”
牛金星一听就紧张了,当即向李自成躬身拱手,“陛下,这女子故意挑拨离间,切莫信她啊。”
“好了。”李自成摆手,心里确实对牛金星有点不满,但却没当着外人说什么,而是看向朱媺娖,道:“额应该比崇祯大个几岁,你既然是崇祯的女娃,额便叫你侄女吧。”
朱媺娖皱眉。
她没想到见面李自成就想与父皇定下“兄弟”关系,要与父皇平起平坐。
为了后面的计划,她肯定是不好直接反驳的。
于是道:“闯王要与我父皇称兄道弟,还得看老天认不认。”
“哦?”李自成露出感兴趣的神色,问:“怎么看老天认不认呢?”
朱媺娖微笑,道:“我此番带来一件异宝,乃是上天所赐。闯王见了,便知道老天认不认你了。”
“哈哈哈!”李自成笑起来,一只手握住了腰间刀柄,道:“那好,额倒要瞧一瞧是甚样子的异宝!”
说话间,他目光便落在了费珍娥提着的小木箱上。
朱媺娖保持着并不太自然的微笑,给费珍娥及后面的况天佑三人暗暗打了个眼色,便道:“我这便亲自给闯王演示这异宝。”
说着便去开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