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章旷的资料,郝光明发现,章旷虽然年轻,在崇祯十六年(1643年)才以沔阳知州的身份出现在明末大舞台上,但至其在永历元年(1647年)病死任上,期间确实有不少突出地军事作为。
其人与张献忠、顺军、清军都交过手,而且都是互有胜负。
在军事上不仅善于统筹后勤事宜,更善奇谋策略,而且还能摄服南明时期湖广的诸多军头,算是相当厉害了。
郝光明将章旷在历史上的事迹都讲了出来,朱媺娖也很意外。
见堵胤锡还在等着,她便道:“堵卿既如此说,便让那章旷过来觐见吧。”
“谢监国!”
···
金水镇码头。
章旷在一队御林军将士的监视下,正在观望不远处的御船。
他在长沙就听堵胤锡描述了监国公主的钢甲御船,可亲眼见到却依旧感到震撼。
在此前谁能想到,将木船披上铁甲,竟然仍能航行与水中呢?
而且因为什么“蒸汽机”,披了一层钢甲的战船不仅航行速度未受拖累,反而远比帆桨木船航行得快。
不过,这钢甲战船相较于监国公主赐予堵胤锡的折叠式太阳能台灯及电台,就不算什么了。
想起几天前,堵胤锡来告诉他坤兴公主有先帝遗诏、又得天所衷,是大明的真命天子时,他还笑话堵胤锡来着,并不愿相信。
可当见了那台灯、电台的奇妙后,却不得不选择相信堵胤锡的话。
否则,在不知何腾蛟对监国公主是何态度时,他是不会来投靠监国公主的。
因为何腾蛟如今算是他的恩主,除非他愿意背上忘恩负义的骂名,否则必须顾忌何腾蛟的选择。
好在,他随着堵胤锡赶到嘉鱼县时,便听到了何腾蛟巡视地方的消息。
这无疑表明,何腾蛟已经见过坤兴公主,且选择了投靠。
仔细想想,以何腾蛟的性格,若坤兴公主真如堵胤锡所说的拥有神通,又有先帝遗诏,他没理由不投靠。
这倒是免得章旷为难了。
而今他随堵胤锡来见公主,是希望能够得到公主赏识,获得一个更大的舞台来展现自身才能。
章旷正心绪起伏之际,几名朱雀营女兵走过来道:“长沙监军道章旷何在?监国召见。”
“章旷在此。”
应了一声,章旷便随这几个女兵上了御船,见到了传闻中“得天所衷,有大神通”的坤兴公主朱媺娖。
只看了一眼,章旷便低下头来,行礼拜道:“微臣长沙监军道章旷拜见监国千岁!”
“平身。”
“谢监国。”
朱媺娖打量着章旷,发现这人皮肤过于白皙,明显带着病态。再联系到其人历史上是病死于任上的,不免怀疑其有什么大病。
但刚见面她肯定不会询问这方面的问题,而是问章旷对于目前湖广局面的看法,以及今后大明在湖广该如何应对顺军、清军。
从章旷的回答来看,他在战略方面眼光同样不差。
至于说其在历史上站在何腾蛟这边,不愿意一下子给予忠贞营太多信任,进行各种掣肘,多半是出自官僚士绅阶级对农民军的天生厌恶。
不过,如今这方面的主都由朱媺娖来做,早就定下了吸收、整编各方农民军的策略,倒是轮不到何腾蛟、章旷等人就此事做决定了。
再说了,忠贞营的主要人马如今还在陕西呢,在这个时空多半不会出现了。
“面试”完章旷后,朱媺娖对其人还是颇为满意的,略一沉吟便道:“依本宫在湖广的战略布置,长沙今后将会成为后方。
如此,以你在军略上的才能,再任长沙监军道便有些浪费了。
堵卿今后坐镇武昌正好缺人协助,你既然有在沔阳等地方任职的经历,便为湖北诸府监军道吧。”
虽然还是监军道,可“湖北”的前缀和“长沙”的前缀所代表的意义显然不同,两者可谓差距巨大。
章旷听了眼睛一亮,大着胆子问:“微臣斗胆问监国,这湖北诸府具体指的是哪些?”
朱媺娖微微一笑道:“便是洞庭湖以北,包括岳州、武昌在内的诸府。
对了,忘记告诉二位,施州卫已经让本宫划归重庆布政司了,今后不再归属湖广。”
章旷并没有太在意后一句话,完全因为朱媺娖的前一句话激动起来。
朱媺娖这个任命,相当于让他主管半个湖广的军务呀,便说是半个总督也不过为过。
因为当今正是用兵之时,地方政务都得为军务让路,他这个监军道的权利自然也就比地方政务官更大。
谁知,他这一激动,再加上一阵江风吹来,顿时咳嗽起来。
最后咳着咳着,便忍不住用手绢捂住了嘴巴。
缓过起来,章旷立即请罪道:“微臣君前失仪,还请监国降罪。”
“在本宫御船上并不需计较这些,章卿不必如此。”朱媺娖摆了下手,便略带好奇地问:“章卿可是患有什么重症?”
章旷略犹豫了下,还是答道:“微臣患有尸疰之症。”
朱媺娖、郝光明听了都是一愣。
又是肺痨?
据郝光明所了解,一般的肺痨若是由后天引起的,多半因为身体虚弱、免疫力下降。
而身体虚弱要么是生活条件不好外加长期劳累过度,要么便是自己不再爱洗身体,生活习惯不好,作的。
章旷是士绅家庭出身,显然不可能因为生活条件不好得的病,那么多半是生活习惯不好,自己作的了。
不过,臣子私生活方面的事,只要不是道德败坏,君主没必要去管。
郝光明他的这些猜测都跟朱媺娖说了,然后又道:“既然知道他是肺痨,你可以赐药给他。
看他的样子,病情应该还不重,配合后世药物调养,不说能治好吧,肯定也不会像历史上病死得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