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民夫搭好了部分壕桥,阿济格便让祖可法麾下几营精锐绿营兵携带建议云梯,过去尝试攻打一波。
结果一波就死伤上千绿营兵,却连城头都没登上过,只是消耗了一些明军守城物资而已。
如果算上民夫的话,此番实施勒克德浑的攻城战术清军一方至少损失了五千人以上。
趁着城头明军注意力多半在攻城的绿营兵身上时,尚可喜再次派出麾下八旗汉军及一些民夫,去摆弄炮车,终究是将炮车摆放到了预设好的位置。
然而,还不待尚可喜麾下的炮手发炮,北城头的四十门光明式火炮便再次响了起来。
轰轰轰···
四十发开花弹打落下来,顿时清军炮兵阵地又是一片狼藉。
虽然部分炮手有了心理准备,听到城头光明式火炮的声音,第一时间远离炮位,可还是被炸得死伤两百多人。
一些以木质结构为主的炮车也被炸毁,下次再想发炮,就只能垒土搭石了。
尚可喜来到阿济格面前哭诉,“大将军,不能这么打了啊,再让明军火炮打几轮,我军中的老炮手就都打没了。”
阿济格闻言不耐烦地道:“打没了再训练就是,难道炮手能比我八旗军中的白甲兵更值钱吗?”
尚可喜一时愕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在这时鳌拜赶了过来,也劝道:“大将军,这阳武城不能再打了。”
阿济格怒道:“不打下阳武,本王兴师动众来此做什么?三四万人居然打不下三千多人防守的一个小城,此战之后天下人岂不是更觉我八旗军无能?!”
不得不说,生下来就是上位者,阿济格意识层面还是比较高的,这番话说得也有一定道理。
然而——
“大将军!”鳌拜满脸严肃,“如今我军对阳武只能算围而未打,固然会让人耻笑。可要是我们在阳武城下徒耗兵力,反倒为来援的明军击败,可就不止是被耻笑那么简单,而是整支大军都要完了!”
“你!”
虽然觉得鳌拜说的有道理,可阿济格还是很不爽。
鳌拜这家伙,自从在汝宁大败顺军,又逼得李自成逃入震雷山为山民所杀,随后在勒克德浑从汝宁突围而出的作战中也表现出色,如今在军中威望可不低。
虽然这货论起来仍是他们爱新觉罗家的奴才,却也是地位上等、很有能力的奴才,他还真不好无理训斥。
好在勒克德浑及时开口解围。
他道:“大将军,看来阳武的明军确实很难缠,我们恐怕难以在短时间攻下了。既然如此,不如围而不攻,伏击来援的明军。”
鳌拜跟着道:“我来便是如此建议大将军的,围住一城,吃掉来援的明军,原本就是我们惯用的战术。
不过我觉得还是不要埋伏了——明军既然有无人机这种邪器,我们埋伏的兵马想要不被发现恐怕很难。
一不小心,甚至可能反陷入明军的包围中,那样可就弄巧成拙了。”
听此言,阿济格不由冷笑,“我们有神鹰海东青,还怕明军的无人机侦查?”
鳌拜都懒得说话了。
海东青首次大战无人机战果如何你心里没点数吗?
他真心觉得这个阿济格是年纪越大越蠢,比他的弟弟多尔衮、多铎差远了,简直不像一个妈生的。
勒克德浑则善意地提醒道:“大将军,海东青之前可没能击毁无人机,况且那无人机也不知是如何将其看到的军情传达回去的,防不胜防啊。”
阿济格瞪眼道:“说埋伏的是你,说不埋伏的也是你,你小子到底想怎样?”
勒克德浑尴尬道:“之前是我考虑不周。”
阿济格也不想说了,道:“行,那就围阳武,打援军!”
···
延津离阳武不过二三十里地,因此在阳武被围的第二天下午,堵胤锡就率领麾下主力部队赶到了距离阳武七八里的地方。
因天色已晚,便只能就地扎营。
军中为扎营的是一片忙碌时,章旷找到了堵胤锡,严肃地道:“督师,今夜清虏极可能会来袭营,甚至可能趁夜发动大战。”
堵胤锡听了也是神情肃然,道:“怎么讲?”
堵胤锡长于战略及大局观,战术上并不擅长;章旷则在崇祯年间对付张献忠、李自成的兵马时就于战术谋略方面表现出色。
所以,堵胤锡对章旷的建议都很重视。
只是对于如今的军队而言,在夜间作战有很多不方便之处。别的不说,单是平时用于指挥、标示各部的旗帜便无法起作用。
所以,即便有人敢夜战,也都是以小股精锐进行。
若是进行大规模的夜战,则极有可能会指挥系统失灵令敌我双方都陷入一片混乱,在乱战中两败俱伤。
章旷道:“下官只是觉得,若下官是清虏主将,如今想要取胜,夜战便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即便不在夜间进行大战,也绝对会尝试袭营——袭营以骑兵最佳,而清虏又骑兵众多,且夜间我军火炮、火枪都难以发挥。
有如此多的好处,只要清虏将领稍有点智慧,便不会忘了夜间袭营的选择。”
“那你认为我们该怎么应对?”
“通知各镇各营做好准备,严防死守即可。”
堵胤锡点头,当即让人去传令各镇各营,谨防清虏夜袭···
丑时,也即是凌晨两三点。
距离明军营地一里外的某暗哨所在位置,忽然射出一道刺耳且醒目的烟花。
接着其他各处明哨、暗哨已接连释放传警烟花。
军营中执勤的将领、将士立即行动起来,有序通知各营将士起来准备作战。
与此同时,地面明显震动起来,却是大股骑兵正近距离向明军营地冲锋!
堵胤锡和将士们一样,和衣而卧,且睡得很轻,听到烟花传警的声音,立马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