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江伯牙等人所料,这篇檄文广人天下知之时,必是平州闻名天下之日。
初听平州檄文,天下人都懵了。
这檄文,前面揭露了皇室阴私这一段都还算平常,但到了后面那一段,真的是震耳发聩。
它简直骑脸大黎朝廷,将朝廷脸面放在地上践踏。
不是,这平州好大的口气!
有些老学究直接喊,“大言不惭,真是大言惭!”
真的,从未见过如此口气狂妄的檄文。一个小小地平州,竟敢比肩朝廷,不对,是竟敢如此唏嘘,将位置摆在朝廷之上。
但不管怎么样,因为这篇口气狂妄的檄文,平州出名了。
而随着檄文的闻名天下,平州自立的真相也随之传播开来。
原来,面对鲜卑王庭的威胁,大黎决定割让平州和幽州,还打算治功臣吕德胜的罪。
这不是欺人太甚吗?人吕德胜不从,反了也正常吧,不然等着被抹脖子吗?
另外,平州是朝廷放弃的,幽州也是朝廷割让给鲜卑的,吕德胜等人再从鲜卑那里拿过来,有问题吗?
所以,当有老学究再次抨击平州大言不惭时,有老百姓不依了。
“虽然人家平州口气大了点,但人家也没说错啊。人家说了,大黎赈不了的灾平州来赈。不管是南阳地动还是雁门雪灾,都有辽东商会的身影,南阳老百姓吃了人家多少平价粮?雁门雪灾的时候,人家一个商会,又救了多少灾民?而辽东商会,正是平州的!”
“再来瞧一瞧人家的战绩,同样是面对鲜卑大军,大黎四战四败,平州三战三胜!这不正应了那一句,大黎打不过的外敌平州来打?”
“最后再看看,幽州和平州都是大黎朝廷割让出去的,最后呢,被人家吕刺史给拿回去了。这不就是‘大黎割让出去的土地,平州来收复’?”
“所以呀,人家平州这檄文口气是大了点,又不是吹牛的。”
人类都有慕强心理,特别是边上还有大黎朝廷这么一个软弱的对照组的存在的时候,平州的强大,让无数的百姓心生好感以及向往。
而且因为宋墨得皇位不正的阴私被檄文所披露,这两年老百姓们所有的苦难都像是在找到了宣泄口,他们不敢说,但心里对皇帝对朝廷未必没有怨言。
就那句话,责怪别人,永远比在自己身上找错处容易。
长安,大殿
平州这纸檄文,使得朝廷上下正在经历狂风暴雨。
宋墨将这两天御史台所写的讨伐吕德胜的檄文全部都撕碎了。
“除了骂吕德胜乱臣贼子愧对先帝之外,你们还能写些什么?”
宋墨直接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人直接在台阶上一边踱步一边骂着大殿上的大臣。
“吕德胜那篇《为秦吕两家讨宋墨檄》,你们看了没有?”
“秦家吕家明明包藏祸心,窥窃神器,却说得冠冕堂皇!”
“朕的脸皮,朝廷的颜面,都被人家给揭下来了!”宋墨说这话时,还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你们一个个除了叫嚣他叛乱,还会什么?啊!”
在这初冬里,大多数大臣如同鹌鹑一样,一个个都缩着脖子,就怕一个出头,被皇上揪住脖子一个咔嚓!
张献也很沉默,不沉默不行啊,他视为恩师的吕大人竟然反出朝廷了?
唯独御史大夫周承中跪在殿中,首当其冲,这会心里苦死了。
皇上,人家平州现在占据大义,窥窃神器已经成为了顺便的事。
而且这篇檄文,他真的驳斥不倒啊。
不谈里面的诸多事实,就拿皇上得位不正这一点来说,他也无从驳起。这本就是斧声烛影之事,关键是檄文中先帝的话啊。而吕德胜曾是天子宠臣,先帝有没有说过那样的话,谁又知道呢?
“孙明也是个没用的!十万大军竟然拿不下区区一个平州!”
殿下的武将们在心中为孙大将军开脱,南兵北用,孙大将军率领大军从南到北,还没歇口气,没有给一点适应的时间,就安排他们上战场了,面对鲜卑大军和不输鲜卑大军的平州兵,能不输都已经是万幸了。
发泄一通之后,宋墨重重地坐回龙椅上,“诸位臣工,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现在,都来说说自己的想法吧。”
被皇上骂得狗血淋头,周承中秉承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心一横说道,“皇上,您历来称赞张献张大人文采斐然,口才了得,这讨伐平州的檄文,不如就交给张大人?”
大臣们的视线,立即看向了张献的位置。
张献:……他拒绝!
宋墨这时看向张献的眼神冰冷无比,他知道张献与吕德胜交好,并且一直明里暗里地维护对方。
这个时候,宋墨恨不得立即处置了张献,以消心头之恨。
但他还有一点理智,知道如果他在这当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