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翀在卯时末醒来的,他醒来的时候,天才蒙蒙亮。
平州的这个火炕很温暖,他睡得很好。
他推开窗一看,昨晚果然下雪了。
屋外有点冷,早饭他让人送到屋子里来。
早饭是昨晚定好的,他给添了钱。
郭翀洗漱完毕,然后厨房那边就将早饭送来了。
他用完早饭不久,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他打开门,只见门外站着好些人。
为首一披着白狐披风的年轻女子笑吟吟地问候他,“郭翀郭先生,久仰大名,欢迎来到平州。”
“你是吕颂梨吕州长吧?”
双方都是聪明人,一下子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相对于郭翀而言,吕颂梨的身份就比较好猜了。毕竟能在他抵达平州昌黎的第二天就出现在这里,且能一语道破他身份的女子,大概也没有谁了。更别提她身后的这些护卫。
郭翀将人请了进去。
不过进去屋里的,除了吕颂梨和一个女侍卫之外,还有两位年纪明显偏大的护卫?那两护卫就站在吕颂梨身后,其他人都守在外面。
尽管察觉两人身份有异,但郭翀并没有太过探究,就眼前而言,这不重要。
扮作护卫的吕德胜和薛诩好奇地看着郭翀。两人只看着,不说话,安静如鸡地待在吕颂梨身后。
他们刚坐下,就有一个侍卫送来一壶热茶水。
很快,他们就人手一杯热茶。
“没想到郭先生出山第一站竟是我们平州。”
“这并不难猜吧?而且你们也猜到了不是吗?”郭翀心中有所猜测,但嘴上仍旧好奇地问道,“吕州长怎么确定,我便是郭翀的?”
“先生之才咸有闻名,汝之动向,吾怎能不让人留意呢?”应该说郭翀刚有异动,就有消息传回平州,郭翀这个人的资料便到了江一舟那里。
和他猜测的一样,如果不是提前留意,怎么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精准地捕捉到他?要知道他从头到尾可没有透露太多信息。
郭翀轻啜了一口茶,道,“平州搜集消息的渠道还挺可以的嘛。”
“一般一般。”
“相信不止我谢湛、晋王和诚王等人,亦是如此。”
“那肯定不止留意老夫一人。”郭翀开着玩笑,别人不敢说,但范阳,他们肯定也会留意的。
吕颂梨也笑,然后说道,“我能问郭先生一个问题吗?”
郭翀颔首。
吕颂梨便问他,“郭先生觉得,谢湛、晋王和诚王三方势力中,谁最有可能成为南方一带最大的势力?”
“乱世方起,吕州长此问难住老夫了。”
吕颂梨失笑,“这问题确定有点强人所难了。”
郭翀:“不过——”
嗯?吕颂梨看向他。
“这已经是吕州长第二次提到谢湛、晋王和诚王三方势力时,用的是同样的顺序了,难道吕州长比较看好谢湛么?觉得他能力压晋王诚王成为南方一霸?”
吕颂梨哑然一笑,“我能说这只是顺口,排名不分先后吗?”
过会,她说道,“刚才的问题作罢,我换个问题?”
郭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郭先生如何看待我平州、南地以及晋王诚王等四方势力?”
郭翀知道,这是对方有意考校他,也是试探他对平州的观感。
他略加思索,整理了腹稿后说道,“平州、南地、晋王和诚王先后举事,四方势力各有优势也各有劣势。但如今打开了局面的,只有平州。”
“平州第一个反,并且先后和鲜卑大军以及朝廷大军交手过,而且在两次战役中,都取得了胜利。”
“首先是割据了幽平两州偌大的地盘,其次是强大的军事实力,最后是平州的檄文,让平州立于正义大义的一方。吸引了天下无数有识之士的欣赏和倾倒。”
比如他,第一站来的就是平州。范阳那家伙,估计还在等南地和朝廷斗出个结果呢。
不拘一格用人才;与诸君共襄大事;这两句口号的威力,暂时不显。
现在因为是冬天,出行不便,像他这样肆意而为的人毕竟少。他敢说,明年开春,来平州的人必如过江之鲫。
总的来说,这些都是目前平州的优势。
吕颂梨笑笑,这些都是都主导或者制定的关键事件,她很清楚能达到什么样的效果。
吕颂梨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郭翀便继续说道,“谢湛以‘清君侧,诛奸佞,匡复社稷’的名号举事;平州明显就是反了宋墨这皇上,反了大黎王朝;诚王和晋王呢,也是要反宋墨这个皇上的,但是保留大黎王朝。”
“相比之下,谢湛只是清君侧,针对的不是宋墨这皇帝,就显得温和多了。谢湛会得到无数